题,又不好叫人成天在自己房间呆着,先前在学校住,两个是隔壁,大开着房门彼此串个门倒没什么,现在两人是男女朋友,整日在卧房呆着却不像话。 她有些后悔当初选房子的时候没选个大点儿的,不然也能多个房间改作书房。 不过她也想出个法子来,请人在花园里搭了个凉棚,摆上书桌,用细纱遮挡,免去蚊虫惊扰,花园内光线又很明亮,正适合他们一块儿读书。 眼看着时间要到中午了,客人也渐渐来了,她收了书,准备进屋去帮忙,这一移步,就看到了虎子。 容真真看着虎子的模样,呆愣半天,不敢开口招呼:他怎么这么沧桑了? 虎子也久久不能言语,在这一刻,他甚至是羞惭的,看着从花园走出来的儿时伙伴,她是那样年轻、美丽,身后郁郁葱葱的草木映衬她她光洁细腻的脸庞,显出一种旺盛蓬勃的生命力。 与她相比,自己看起来像是一截在烂泥里泡了十天半个月的朽木,散发着沉沉暮气。 她旁边站着的那个瘦高的秦少爷,安静文雅,通身的书卷气,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他有很好的教养。 虎子认识秦慕,他小时,他爹就在秦公馆做事,后来秦公馆败落了,他爹还在家经常叹息。 这秦少爷,一出生就大富大贵,纵然后头落了难,可这才几年,就又起来了。 反观他自己呢?摆个小摊子,养家都难。莫非真的是人命天注定,有人生来就该富贵,就是一时遭难,迟早也会出头,而像他这样的,一辈子该是个穷命? 但虎子却连嫉妒都生不起来,除了羡慕,就是自惭形秽。 他怎么嫉妒得起来呢,这位秦少爷从前经常照顾自己的生意,天天和福姐儿到自己的摊子上吃热豆花,大丫出生时,人家还包了个红包。 想到这一节,他又想起自己难产而死的老婆,一时间几乎要落泪,可今日是福姐儿的好日子,自己到别人家吃酒,怎么能愁眉锁眼的显得晦气? 他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先招呼了一声:“福姐儿,秦少爷。” 容真真打量着他这模样,虽然一身都干净整洁,可衣裳却很旧,袖口还磨得起了毛边,脚上的布鞋边上穿破了,又用线重新缝上…… 按理说,虎子白天在她娘的店里做活,晚上要卖几个时辰的豆花,还有他爹——陈三,白天也摆了个茶摊卖茶,家里经济应该不会太困难,怎么连出来做客都这么落魄了呢? 虎子注意到她的眼神——纵然只是一眼,就很快收回去了,可遭受风霜打磨过的人,对这些最是敏感,他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真真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忙岔开话:“怎么婶子和大丫他们没来?” 虎子有四个孩子,前三个是丫头,最小的一个是男丁,因为小儿子身子弱,怕养不活,所以跟着姐姐排序叫四丫,毕竟丫头命贱,阎王爷不收。 老三老四还小,不带出来倒很正常,陈三要摆摊,不来也很正常,可陈三媳妇和大丫二丫,怎么都没来呢? 虎子没法说出口:难道他要在别人家的酒席上,细细讲诉是因为两个孩子没有体面的衣裳,才不能出门吗? 两个大女儿年纪已经大了,可还裹着一身破衣裳,实在不能体面见人。 他只能含含糊糊说:“两个小的病了,我娘要在家看护,老大老二要帮着照顾弟弟妹妹。” 容真真闻言,脸上露出些许忧色:“那两个孩子还是身子弱?” 虎子木然的点点头:“打一出娘胎就是药罐子,没哪一天断过药,也不晓得……”长不长得大。 老三老四是一胎出生的姐弟,身子都弱,初时看在老四是个男丁的份上,吃的喝的都紧着他用,可就算这样,他的身子也没比老三好上半点,后来一家子索性放弃了,就把他和姐姐一样养,好像也没更坏。 容真真心道:养着四个孩子,还有两个是药罐子,难怪日子不好过。 “都怪我,要不是当初非要生个男丁。”虎子神色扭曲而痛苦,“不会生下两个病孩子,小翠也不会……” 他说到这儿,自觉失言,讪讪住了口。 容真真也没法劝他,说到底,如今这样子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孽,小翠一条命已经搭进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