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真没看到娇杏,不由心一沉,久久开不了口。 小莲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明明都知道了,何必骗自己,难道你不问,她就能活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都猜到了吗?”小莲平静的回答。 娇杏性子烈,脾气又特别暴,入了胡同后,受了钱妈妈不少毒打,这也罢了,蝼蚁尚且偷生,只要能活着,谁管是什么样的活法呢? 她承认,她是个怕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日子过得苦,可若能多捱一日,那便多活一日,人活着,能吃能睡能多看看这片天,不比死了强? 她跟周秀不一样,周秀是在清清白白的好人家里长大的,在烂泥里活不下去,可她本就是烂泥里长大的,在哪儿活不是活? 娇杏原先贪图富贵,出卖色相去做女招待,后来到了胡同里,不过是卖得更彻底罢了,她看得开。 然而,胡同里姑娘们该有的下场,她终于也要迎来了,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点儿遗憾:老娘还没活够呢。 烟瘾、妇科病、没客人……加在一起,她很清楚的知道,自个儿即将走上末途,想活也活不成啦。 可她想:若是孤孤单单上路,未免也太窝囊了些。 黄泉路上,总要人作伴才好。 一个人若是愿意忍受辱骂和毒打,必定有甘愿忍受这些的原因,娇杏的原因很简单,她想活下去,可有朝一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活了,就是她算总账的时候了。 活人可能会有所顾忌,可死人却什么也不怕。 干这一行的姑娘,谁没见过些下三烂的手段,谁不认识几个黑心烂肝的恶人? 娇杏先找了个赌场里的老熟人,那人以前是她的熟客,后来她颜色不在了,就渐渐断了来往,可既然熟识,那就说得上话。 这个老熟人,是个心黑手脏的王八蛋,也是个玩仙人跳的老手,娇杏给他介绍了两只大肥羊——就是赵家那两个,他在赌场里人脉广阔,几下里串联,一个简单却有效的局就做成了。 赵明和赵礼两家当初虽为争夺家产的事儿闹翻,可时过境迁,纵然小赵爷心里有气,却不肯自绝宗族。 要知道,赵礼他爹是族长,赵明他爹不管怎么说,手下也有个车行,闹翻了对两家都没好处,于是过得一年半载的,他们就又走动起来,赵明和赵礼更是臭味相投,玩到了一块儿。 这两个时常出入烟花柳巷,大烟、牌九、妓|子……什么污糟就玩什么,他们这样的人,要想打些什么主意,实在太容易了。 娇杏毕竟在胡同里呆了那么多年,想找人对付他们几乎费不了太多工夫,只是胡同里的姑娘们一般不敢下手害人,头天害了人,第二天人家找上门来,别的不说,鸨子就能将她们活活抽死。 怕死的人是什么也不敢做的,而一个人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娇杏在那两人又一次来胡同里找姑娘时,使了银子买通他们招的姑娘,把人灌得醉醺醺的,又配合“仙人跳”将人哄去赌了几把,光赵明一个,就输了二千多大洋,赵礼也不例外,同样被割了好大一块肥肉。 拿了按指印的欠条,娇杏使人把两个蠢货扔到染病的老|妓床上,灌了药,昏昏沉沉的胡混了三天。 这三天两人都不着家,可他们是在外混惯了的,家里都只以为他们在外头乐不思蜀,只随便骂了几句,压根没派人找。 等两人被扔了出去,清醒后自己摸回家时,才发觉事情不对劲,却为时已晚了。 整个过程中,灌酒的姑娘担不了罪责,自己叫的姑娘自己喝的酒,难道还能怪别人吗? “仙人跳”既然敢玩这个,又岂是怕事的? 至于老|妓,本就没几天活头了,还不如干了这一票,拿着钱快活一日是一日。 娇杏把这桩事做成,立马开始自己的第二个计划,要是那对堂兄弟缓过神,找上门来,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又何谈收拾那个老货? 老鸨子独住一栋二层小楼,她睡在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