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慌张,孟婉却心如死灰般望着他,直到双目合上,无力垂下的纤手中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次,她没有求他…… 楚修微怔片刻,缓步上前仓惶地将楠木轮椅上的人儿拥入怀,不知怎的,他心间似空了什么。 “宣御医!” 一声低吼入了耳,她意识消散而去,陷入无尽黑暗中。 一时间,太监宫女们慌张地往太医院赶去。 …… 阳春三月,鸟啼声声脆耳。 在前往临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徐徐行来,车前车后有四名护卫随行。 城门下的禁卫远远便瞧见了车上刻着‘孟侯府’的徽记,纷纷让开长道,将马车迎了进城。 车内,锦锻坐垫的软榻上,一粉衣女童抱着软枕睡得正香,婴儿肥的精致脸颊抵在软枕上,挤得粉嫩的小嘴不知觉地嘟起,眉头紧皱着,小小的身子随着马车晃悠。 一旁坐着的正是温雅华贵的孟侯夫人宋氏,她眉目似画,女童与之几分相似。 宋氏推开车窗,外面街道上正喧闹非凡,她面上带着喜色。 探手去摇了下婉婉的肩,将小身子揽进怀中,轻声唤:“婉婉该醒来了,我们到临城了。” 轻唤声将孟婉从睡梦中醒来,她抬起小手儿揉揉眼眸,睁开了惺忪的圆眸子,懵懂地望了下车框外的景色。 随后便将小脑袋埋进了宋氏的怀里,一言不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 宋氏无奈笑着,只当她是闹着睡醒来的小脾气,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一会就可以见到爹爹了。” 孟婉靠着宋氏的肩头上,水润润的眸子微闪,将手掌展开,又小又短的手指,回想着往昔。 谁曾料想,就在几天前,本将死的她回到了五岁那年,在她还没认识楚修之前。 孟婉抿了下唇,收回小手,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又是早产,身子长得娇小瘦弱,易染病。 临城繁华富饶,这一年父亲决定请旨定居临城,将身在苏州的母女二人接到临城来,说的是借着公务之便,也好为小孟婉养身子。 再活一世的孟婉清楚,父亲并非是为了她,而是要娶许国公之女为二房,来到临城父亲便与娘亲提了此事。 因宋氏为生下婉婉坏了身子,无法再育,无可奈何下便容了孟候爷娶二房,但还是为此病了一场。 不过一个月父亲就将二房娶过门,后来嫁来的二夫人为孟候爷生下一子。 宋氏名为宋芷儿,出身苏州商贾之家,自然比不过二夫人,自此宋氏与婉婉便在府里颇受冷待,二夫人许氏是个骄纵的主,明里暗里刁难宋氏,宋氏性子软柔,样样不与之计较,也样样被欺辱。 而孟婉的性子随了宋氏,步入临城,她深知纪王府的世子楚修是个大恶人,可偏偏前世欢喜极了他,受他欺负不说,遭一世的冷待,死也死于他。 想到这些,她又如何高兴得起来,反而越发愁容着小脸蛋。 如今有幸重来,孟婉只想着躲得远远的,她宁愿与娘亲留在苏州,不来临城,为此哭了许久,可娘亲却不如她的愿。 楚修向来对她冷漠,只要她不去招惹这个煞神,就不会有瓜葛吧,大不了以后若是见着,她绕道走。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命又硬又长。 马车咿呀着,终于行到了孟候府前,孟婉透过车窗去望,一切都如此熟悉。 府前两侧镇着两只石狮子,脚踩灵珠,威武雄壮,敞开的红漆大门之上的府匾金刻着‘孟侯府’三个大字。 门前台阶上,站了两名高大的家丁,一身深蓝色锦衣的孟侯爷已等待多时,他仪表堂堂,与孟婉前世在牢狱中最后一次相见时,两鬓微白的他年轻许多。 马车停稳后,宋氏下了马车,于孟婉而言,马车过于高了,她的小短腿还够不到,所以便是车上的张乳娘抱下来的。 见了来人,孟侯爷迎来,“路途可有辛劳?” 父亲孟候,名为孟连生,因祖上有过军功,封为侯爵,承袭了两代,就算到了孟连生这一辈,也仍旧是大辽世家之一。 宋氏柔柔地行了礼,“谢老爷关心,妾身尚好,倒是路上些许颠簸苦了婉婉,总是哭闹不停。” 孟婉靠在张乳娘怀里,听着他们寒暄,她哭闹了一路,只是不想来临城,哭累了睡着后,马车都已入了城。 宋氏将孟婉从乳娘手里接过来,因为比同龄孩子长得娇小,很轻松就入了她的怀。 “婉婉,叫爹爹。” 孟婉望着眼前的父亲,奶声奶气地唤了声:“爹爹。” 孟侯爷面容上浮起几分笑意,见孟婉乖巧,便捏了下她肉乎乎的小脸,随后,领着人入府去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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