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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实认字去,”岁行云笑道,“若有需用我帮着敲边鼓的时候,你叫人来书房唤我就是。”

    挥别飞星后,岁行云站在门口又尴尬了片刻,这才叩门而入。

    李恪昭见她进来,便将手中狼毫搁到砚台边,淡淡乜她一眼:“酒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个眼力见儿。岁行云心内腹诽,口中却只能好声好气应道:“昨夜多有失态,请公子雅量。”

    “这会儿‘将不在外’,”李恪昭单手握住起面茶盏,指了指房顶横梁,“主君之命当可号令于你吧?”

    主君就该有主君的样子!有事说事不好吗?这般挤兑人,显得很欠揍。

    岁行云趁他喝茶垂眸的瞬间,忿忿剜他一眼。

    “请公子示下。”

    “齐夫人就在门外,但恐其中有诈,”李恪昭放下茶盏抿了抿唇,“我得看看他们究竟图谋何事。若你心中有怨有气,今日也得委屈着,且先放一放。这算主君之令,若有违抗……”

    岁行云听得发笑,壮着胆子歪头挑衅:“就地打残?”

    “打残还不得我养?”李恪昭面无表情地同她斗起嘴来,“揍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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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好岁敏之事后,李恪昭又波澜不惊地看过来:“那休书,你还要不要?”

    “自是要的,”岁行云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这个,怕他以为自己是要出尔反尔,忙道,“请公子放心,我这人痛快,说过的话就如吐出去的唾沫,断没有再舔了吞回来的道理!”

    岁行云上辈子长于市井,后又从戎,有时一激动,不自觉地开口就是粗鲁江湖气。

    李恪昭被她这话呛得猛烈咳嗽起来,满面通红。

    “呃,我只是打个比方。就那么个意思,公子您别顺着那画面去想啊!”岁行云尴尬笑着,不无狗腿地上前替他拍背顺气。

    半晌后,李恪昭才横她一眼,艰难从牙缝中挤出:“闭嘴,我没想!往后打比方,请你谨慎言辞。至少,用干净些的比喻。”

    “公子教训的是,”岁行云退后两步,低头垂首,强忍笑意,“公子方才突然提起休书之事……”

    “眼下还不是时候,”李恪昭这才道,“我且问你,若我将来归缙,你是走是留?”

    “自是随公子归缙。”

    “若届时你拿了休书,也随我走?”

    “是。”岁行云越听他这话越心惊胆战,总觉自己昨夜是不是说过什么了不得的话,或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

    想了想,她赶忙再补一句表忠心:“您是我歃血盟誓认定的主君,我自是生随君侧,死在君前。”

    “昨夜你说,想去同苴夫人习武,”李恪昭忽地话锋一转,“此事无法应你。眼下那匠人尚未脱手给素循,无法让你如愿;即便将人脱手了,你与苴夫人也不宜太近。能想明白吗?”

    岁行云虽有些失望,却也想通了其中利害:“明白了。昨夜是我醉后胡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也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再怎么说,她在外人眼里总归是“缙六公子夫人”。

    若她与卫令悦公开走太近,旁人会觉是缙质子府与苴质子府之间突然来往紧密。

    落在蔡王眼里,更是缙国与苴国结盟的信号。解释若再有卓啸煽风点火,那李恪昭与素循都危险了。

    “苴夫人那里去不得,但有别的法子让你如愿,”李恪昭稍顿,忽地笑了笑,“往后,每日丑时过半便自去西院,听叶冉指教。”

    岁行云与他四目相交,难掩震惊:“公子这意思,西院是……”

    “是我将来生死存亡之际,最后的退路。”李恪昭定定直视她。

    这一刻,岁行云不可抑制地烫了眼眶。

    多日前刚知道西院及叶冉这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时,岁行云就猜过,西院和叶冉对李恪昭必定至关重要。

    她断定那是李恪昭底线,所以她从未贸然刺探这个秘密。

    如今他主动替她敞开西院的门,这意味着何等的信任,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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