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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你输了。”

    陈环低下头,这才发现白子大势已去,再无可挽救。

    “行事鲁莽,遇事便慌,我平日是如何教你?”

    陈环似有不服,对上陈兴的视线,终究低下了头。

    “你只看到桓容的势,未曾见到他的危。”陈兴摇摇头,对儿子颇为失望,“他已自身难保。我等无需动手,静待即可。”

    陈兴比陈环看得清楚。

    桓容离开建康,途中遇刺,随后竟派人大张旗鼓前往姑孰,背后定然藏着猫腻。

    是父子不睦也好,兄弟相争也罢,陈氏无需着急走上台面,只需要袖手看戏,必要时推波助澜即可。

    可惜,陈兴固然看得真切,架不住族中多为短视之辈。他这边想着袖手看戏,城西处,自家的把柄已经送到桓容手上。

    第三十三章 坑爹

    三名职吏酒意上头,不知是真的迷糊还是故意为之,堵在口中的布刚被取走,当即破口大骂,吴语夹着洛阳官话,足足骂了一刻钟都没重样。

    健仆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就要将三人一顿好捶。

    桓容不理耳边的侮辱之言,背负双手,饶有兴致的俯视三人,唇角带笑,仿佛在看猴戏一般。

    渐渐察觉出不对,一人最先停住,余下两人依旧唾骂不休,终于被健仆狠踹两脚,侧身倒在地上不停哀嚎。

    “不骂了?”

    桓容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俯视,面带轻蔑,像在看三只蝼蚁。

    “你等出自陈氏?”

    “当然!”以为桓容是装腔作势,心中定然惧怕陈氏之威,一名贼捕掾停止哀嚎,大声道,“既知我等家门,小奴胆敢如此,必……嗷!”

    不等他将话说完,阿黍两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脆响声后,贼捕掾吐出一口血水,两枚牙齿滚落在地。

    桓容转过头,半晌没说出话来。健仆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珠子滚落一地。

    阿黍淡然的放下衣袖,掩去掌中的一块木板。台城走过,桓府住过,收拾人的法子多得是。鼠辈再敢口出恶言,辱及郎君,就不是掉几颗牙了。

    见到同伴的惨状,余下两人再不敢轻易开口,冷汗冒出额头,酒意瞬间消散。

    “先带下去。”

    桓容突然没了问话的兴致。

    这样的言行举止,九成是“小虾米”级别,估计连陈氏家主的袍角都摸不到。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抓紧修缮房屋,安置随行人员。

    “郎君,鼠辈可恶,不如杀了!”一名健仆道。

    职吏不入品,冒犯郎君在先,杀了也就杀了,旁人压根无从置喙。

    桓容摇摇头,道:“先留着他们,说不定有用。”

    “诺!”

    健仆领命,重新捆住职吏手脚,将他们拖到陋房前,背对背捆在马桩上。

    “郎君心善,不杀你们,你们在这老实呆着吧。”

    绳子打上死结,不用刀子砍,三人休想脱身。

    时已入夏,傍晚的蚊虫尤其多。捆在马桩一夜,数个时辰蚊叮虫咬,不肿成猪头也差不了多少。

    天色渐晚,县衙前生起篝火。

    距离不远的林中亮起幽幽绿光,桓容好奇看了几眼,被老人告知,那些绿光是外出觅食的野狼。

    “狼?”

    “府军一路行来,竟没见过狼?”

    石劭醒来后,怒气渐渐平息,正照顾石勖喝粥。听到桓温发问,不由转头笑道:“侨州的狼略小,仆在鲜卑胡帐中见过两张狼皮,立起高过男子腰间,铺开更加骇人。”

    “有如此大的狼?”

    桓容见过的狼不是关在笼子里,就是奔跑在记录片中。无论是哪种,都没有石劭口中的那种体型。

    难道是古代特有的物种?

    “这不算出奇。”石劭继续道,“鲜卑胡曾言,秦氏坞堡藏有一张雪狼皮,氐人和慕容鲜卑欲以重金交换,始终未能如愿。”

    雪狼是秦璟年少时猎得,氐人开价一百金,慕容鲜卑加到三百,吐谷浑商队凑热闹,竟然加到六百,秦氏依旧没有松口。假如慕容亮获悉,自己的“底价”还比不上一张狼皮,未知会作何敢想。

    “北地正逢战乱,商队行走不便。郎君如有意,可等战事稍歇,遣人往秦氏坞堡一行。”

    以为桓容对兽皮感兴趣,石劭开口提出建议。

    “从盐渎往淮阴乘船,西行至南阳郡改换陆路,很快能进入秦氏坞堡管辖之地。”

    石劭精通商道,几句话就绕到了生意经上。

    “北地不缺牛马,不少盐巴香料,独少稻麦布帛和珍珠珊瑚。”

    “胡人尤好丝绢,乞伏首领曾以百张兽皮换得两匹绢,氐人以金换绸,西域来的彩布也能市得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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