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 典魁怒发冲冠,一声暴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前,一手抓住勒在骏马口中的嚼子,另一手拉住缰绳,两手一齐用力,双臂肌肉如岩石般鼓起,几百斤的战马被硬生生按倒在地,嘶鸣两声,无论如何站不起来。 战马倒地时,桓熙猝不及防跌落马背,幸好有些身手,才没有被压在马下。 看着挣扎的战马和脖颈鼓起青筋的壮汉,桓熙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什么时候,桓容身边竟有了这样的凶人? 噍—— 不等桓熙站起身,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鹰鸣。 破风声中,一道黑褐色的身影俯冲而下,尖锐的爪子仿佛钢构一般,直接抓上桓熙发顶,引来一声惨叫。 “啊!” “大公子!” “世子!” “郎君!” 随行的部曲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护住桓熙,挡住二度俯冲的苍鹰。同时抽出兵器,拉开弓箭,箭矢接连飞出,却是次次落空。 苍鹰被激怒,矫健的身影穿过晴空,三度俯冲,抓伤一名射箭的部曲。 噍—— 鹰鸣声又起,云层中现出黑影,一只更大的黑鹰陡然出现。 黑鹰盘旋两周,和苍鹰互相配合,一只吸引弓箭,另一只顺势俯冲,逮住机会就要下爪,同时翅膀狠扇,不过三四个来回,桓熙和部曲都被抓花了脸,各个带伤,严重的血流不止。 见此惨状,桓容无心帮忙,干脆退后半步。 这有些超出计划。 不过,仰头看看苍鹰和黑鹰,再看看狼狈躲闪的桓熙等人,还真是解气。 “那只鹰……”似是府君所养?钟琳眼中闪过诧异,话说到一半,肩膀被荀宥按住。 “此处靠近北地,隔江就是慕容鲜卑所在,有几只鹰不足为奇。” 钟琳无语,他说的是这个吗? 荀宥收拢五指,加重力气,不是也得是! 总之,这两只鹰为何突然出现,又为何袭击桓熙,和府君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钟琳:“……”其实,这位不是荀彧的后人,祖上该是荀攸才对吧? 苍鹰和黑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十个来回之后,两只鹰盘旋高空,鸣叫数声,拍拍翅膀向北飞走,刹那只留两点黑影。当真应证了一句话: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相比之下,桓熙顶着五六条抓痕,满脸的血渍,以当下的医疗条件,九成以上将要破相。 “桓容,我必不与你干休!” “阿兄,伤人的是鹰,同我何干?” “奴子休要花言巧语!”桓熙满脸血痕,脸颊红肿,疼得几乎失去理智,口不择言道,“你先是不从军令,故意不接调兵令,后又借故伤人,待我禀明阿父,夺你官职官印,再行军法处置!你母也救不得你!” 桓容冷下表情,桓熙没有别的才能,空口说白话、胡编乱造的本事绝对是超出众人。 调兵令是他故意落到地上的? 骂他奴子?是不是骂桓济和桓歆骂顺口了? 他亲娘是南康公主,晋室的长公主!哪怕晋室衰微,名气比不上王谢等高门,地位照样高过桓氏! 桓大司马都要给亲娘几分面子,桓熙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开口辱骂?! 怒气盈胸,桓容握紧双拳,直接下令:“典魁,钱实,立囚栏,将这几人都关起来!” “诺!” 典魁和钱实早看桓熙不顺眼,碍于桓容没下令,才一直没有动手。 对出身恶侠的两人来说,什么桓氏长公子,什么南郡公世子,敢惹到桓容,统统都该狠捶一顿,捶死才好! “奴子,你敢!” “堵上他的嘴!” 桓容语带沉怒,典魁和钱实齐声应诺,借役夫遮挡,钵大的拳头落下,桓熙很快发不出声音,只能躺在地上直吸凉气。 役夫动作极快,拆掉几块木板,迅速建成四方形的囚室,左右前后均不留门,只在头顶留下一人进出的空隙。 不假他人之手,典魁和钱实弯下腰,一人拎起一个,脚踩粮车,手臂用力,将人丢入囚室之内。 砰砰几声过后,囚室内又响起一阵惨叫。 桓容暂时不想要桓熙的命,两人动手很有分寸,先扔部曲再扔桓熙。有前者做垫子,后者肯定伤不重。 人关起来,役夫牵走战马,桓容没有立刻去见桓大司马,而是转身登上武车,召两名舍人入车商议。 “调兵令不假,上有大司马印。”桓容展开竹简,道,“但我仔细看过,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