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桓容虽未光脚,比起桓大司马,照样能豁出去拼上一回。 见到桓冲等人出现,桓大司马眉心皱川字,心中思量几个来回,和郗超对视一眼,当下悚然。再看立在帐中的桓容,不由得生出一丝忌惮。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个儿子。 以桓冲和袁真为首,参加北伐的刺使郡守陆续入帐。 桓大司马不能将人赶走,只能僵着表情请众人落座。 郗超身为参军,位次一让再让,最后被挤到末尾。没了座位,干脆立到桓温身侧,皱眉不语。 桓容没急着继续向下说,而是先向在场诸人见礼。 比官位,他最小。 论年龄,他也是最小。 这时客气点,未必能得着好处,好歹不会得罪人。 桓冲是他叔父,已是知天命之年,却是须发浓黑,面容刚正。不笑的时候,眼角连条皱眉都没有。身材高大,至少八尺有余,配上玄色深衣,当真是英俊不凡。 换成后世的话,百分百英俊型男,秒杀级别。 袁真坐在郗愔下首,单看面相,并不好推测年龄。相比硬朗俊美的桓氏兄弟,他更有一种文人的儒雅,不怪能和郗愔交好。 视线掠过为首二人,再看余者,有耳顺半百之岁,银发银须,一派仙风道骨,也有不惑而立之年,晬面盎背,夭矫不群。 无论年龄如何,除了型男就是美男,这样围坐在帐中,当真能晃花人眼。 所谓刷脸的时代,想找出一个长相平庸、面若钟馗的高官,当真很难。 桓容定了定神,收回心思,按照预期计划,开始侃侃而谈。 先从桓熙持军令调兵讲起,包括他心生贪念,欲夺军粮,被识破后纵马伤人,没能得逞便口出恶言,辱骂兄弟不说,更不敬嫡母,甚至连桓大司马都骂了进去。 甭管顺序是否颠倒,前因后果对不对得上,总之,事情都是桓熙做的,他无从抵赖。 “儿知上下之别,亦念兄弟之情,未敢擅自做主,故携兄长来见阿父。” 话到最后,桓容再次跪地,不称“督帅”改称“阿父”,众目睽睽之下,桓大司马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也出不来,压又压不下去,难受得无以言喻。 什么话都让桓容说尽,桓熙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桓大司马压根无法徇私。 “阿父!”桓熙总算没有愚笨到底,知道情形于己不利,忙挣扎道,“阿父,他胡说!” “儿并未胡说。” 桓熙彻底被激怒,竟扑向桓容,扯住他的衣领,大声道:“你信口雌黄,你胡说!” 或许是过于激动,动作有些大,束在桓熙腰间的绢带突然断裂,衣襟敞开。 桓容嘴角微掀,借衣袖遮挡,将一卷竹简塞入桓熙怀中。随即退后半步,扯开桓熙双手。 啪的一声,竹简落在地上,系绳断裂,当着众人的面展开,正是盖着大司马印的调兵令。 桓熙愣愣的看向竹简,半晌没反应过来。 郗愔和桓冲等人瞬间沉下表情。 桓容口中的调兵令,此刻正摆在桓大司马面前,这份调兵令又是这么回事? 是针对谁? 难道真如之前所想,桓元子借口北伐将众人请来兖州,是想来个一网打尽,扫清所有障碍? 桓容推开桓熙,捡起地上的竹简,送到桓大司马面前。 “阿父,此令……事关军机,儿不该问。”桓容欲言又止,演技一流。 我xxx啊! 桓大司马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心知事情不妙,桓大司马咬着后槽牙,盯着桓容,一字一句说道:“桓熙擅传军令,杖三十!夺前锋将军,降队主!” 堂堂郡公世子竟成队主,只能领两百人,简直是开了魏晋先河。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三十军杖打下去,半点不留情面,桓熙不残也会重伤。 桓容开口求情,桓温执意要打。 前者越是求,后者越要打得厉害。 三次过后,桓容沉声道:“儿不敢违逆阿父。”话落退到一边。 桓大司马脸色发青,险些真吐出一口老血。 桓熙完全傻了,被府军拖到帐外,竟然忘记了挣扎,直到军杖加身才发出一声惨叫,一声更比一声高。 桓容立在帐中,察觉到刺在身上的目光,抬起头,不闪不避,直直迎上桓大司马的视线。 事已至此,他不打算再让步,也不能再让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渣爹既然要他死,他又何必客气。 早晚都要撕破脸皮,理当以直报怨,寸步不让!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