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仆收起木棒。上前捆起八人,寻不到布巾,干脆撕开几人的衣摆,不管是不是染了泥沙,带没带血污,直接塞入口中。 “抬起来,走!” “喝!这么沉?” 健仆抓起手脚抬人,发现沉得超出想象,眼珠子转了转,当场扯开几人的腰带,一片赤金映入眼底。 “金子!” 桓府中,南康公主斜倚在榻上,美眸半睁半合,裙摆似彩云铺展。 李夫人跪坐在榻前,同样没有梳妆,黑发垂落肩后,额上一点美人尖,愈发衬得肤白似雪,唇色娇艳。 “阿姊,天明尚早,何不再睡会。” “不了。”南康公主摆摆手,道,“青溪里的事未定,我睡不安稳。如果真寻到金银,我怕要入台城一趟。” 李夫人站起身,脚步轻盈的走到榻后,将掌心搓热,按压着南康公主的发间。 “阿姊,郎君信中言,庾始彦被扣在京口,这是郗方回的人情。如若告知太后,是否不太妥当?” “这里终究是建康。”南康公主叹息一声,将李夫人拉到榻上,顺势倚靠在她的腿上,道,“庾希偷盗军资不是秘密,青溪里多少人盯着。之前是没有证据,不好下手。如今,怕是想瞒都瞒不住。” “阿姊的意思是,借太后之力?” “与其说借,不如说各取所需。”南康公主合上双眼,重又睁开,目光沉静,刻印着岁月累积下的智慧,“郗方回寻上瓜儿,怕是早有这个打算。” “他敢利用郎君?”李夫人眉心微拧,美眸闪过一丝冷意。 “瓜儿已入仕途,这些早晚都要经历。好在郗方回有分寸,他要利用我子,却也给出不小的利益。庾府寻到的东西,太后至多拿去两成,余下半数将归瓜儿。” “郗方回愿意?”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南康公主冷笑。 “那老奴不死,大司马绝不会旁落他人。郗方回想要同他一争长短,光握住京口和北府军可不够。敢借我子向晋室表忠,无外是盯着太尉一职。” 李夫人放缓神情,纤纤玉指梳过南康公主的额发,柔声道:“太后会帮他?” “会。”南康公主勾唇轻笑,“术士的筮言摆在那里,官家又是这副样子,想要维持皇姓司马,定要有人能同那老奴争权。” “大司马岂会坐视。”李夫人道,“如北伐胜利,怕是郗方回也拦不住他。” “胜?”南康公主冷笑一声,“就瓜儿送回的信来看,想胜可不容易。” 如果郗愔丢掉兵权,北伐胜败如何,基本影响不到桓温在朝中的权利。 现如今,郗愔一改往日作风,先是同桓容结盟,继而向晋室献宝表忠,加上谢安王坦之等在朝中相助,桓大司马的日子未必会如往日轻松。 “即便是桓氏,也未必和那老奴一条心。” 造反登位的确能为桓氏带来荣耀,可万一失败,全族都将面临大祸。 “想当初,王敦背靠王导,将天子逼到什么地步,结果如何?看看如今的琅琊王氏,名声是有,朝廷可有掌权之人?仅有一个王彪之尚称能臣。” 早几十年,王导尚且在世,哪怕权柄不再,也没人敢逼迫琅琊王氏子弟。 如今倒好,司马道福就能逼得王献之弃笔从戎,投奔军旅! “要是没有王敦的事,琅琊王氏多几个王彪之这样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