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来的学霸讨论学习,真心不是个愉快的话题。 “来,过去试试。” 抛开杂事,桓容抱着袁峰走进院中。距小马几步外停住,放下小孩,取出剩下的几块硬糖,道:“不用怕,试着喂给它们。” 袁峰点头,一步步走上前,伸出小手,抿紧嘴唇,一瞬间心如擂鼓。 健仆都是识马之人,但因初见此马,都是格外小心。 好在小马性情温驯,从袁峰手里卷走糖块,咯吱几声下肚,舔了舔小孩掌心。 “阿兄!”袁峰小脸发亮,声音中带着兴奋。 桓容笑着摆摆手,让健仆牵住缰绳,扶袁峰上马。 马上无鞍,袁峰需要夹紧双腿,抓牢缰绳。对六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有些辛苦。健仆取来两副马鞍,结果都不合适,目测能将整匹马罩住。 桓容心下琢磨,公输长返回盐渎,他的两个徒弟还在盱眙,打造几副马鞍应该不成问题。 小马驮着袁峰在院子里绕过两圈,健仆一路看顾,腰弯成九十度。 有的时候,个高并非好事。 例如眼下。 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坐在廊下,命人将余下两匹马牵来,轻轻抚过马颈,笑道:“难怪瓜儿喜欢,确实讨喜。” 鹁鸽飞入院中,咕咕叫了两声。可惜效果不显,美人的注意力依旧在马上。 鹁鸽怒了,俯冲而下,将苍鹰的强横学足十分。 “别闹。” 李夫人扬袖,鹁鸽被扫了一下,晕乎乎的落到木廊前,随后被婢仆捧了起来,解下颈上的竹杆,递到两人面前。 “建康来的?” 南康公主取出绢布,从头至尾看过一遍,脸上的诧异掩都掩不住。 “宫中美人滑胎,天子盛怒,降李淑仪位。两位皇子求情无果,出言顶撞,天子气怒攻心,晕倒太极殿。” “大司马温上表,东海王有愤怨之语,宅邸收拢恶少年,有不轨之心。请依昌邑故事,筑第吴郡。” 第一条,宫中美人流产,线索直指李淑仪。司马昱大怒,降其品位。司马曜和司马道子为亲娘求情,结果没把握好尺度,把亲爹气晕。 背上这个名声,太子之路定将不顺。 第二条,桓大司马上表告状,指废帝司马昱有不轨之心,纠结恶人,很可能妄图复位。为打消他的野心,当依旧例废其为庶人。 这两件事貌似没有瓜葛,背后却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夫人握住公主衣袖,轻声道:“阿姊,要起风了。” 南康公主攥紧绢布,看向难得笑开怀的桓容,叹息一声,道:“冬日已至,寒风将起,江州的礼恰逢时机,怎么走这条路,还要瓜儿自己决断。” 李夫人唇角微勾,微微侧首,鬓发拂过脸颊,蛾眉曼睩,几可入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准备下刀 砰! 一只漆盏摔在地上,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太极殿中寂静无声,只余司马昱粗重的喘息。 “你方才说什么?” 司马昱靠坐在床榻上,绣着龙纹的大衫披在肩头。须发皆白,双眼凹陷,病容彰显,与桓容冠礼上所见几乎像是两个人。 宦者趴伏在地,头抵着青石,微哆嗦着,额前冒出一层冷汗。 “回陛下,两位皇子受太后召,前往长乐宫。” “都去了?” “是。” “好、好得很!”司马昱怒极反笑,“这是看朕病重,等不及了?” 宦者大气不敢喘,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一个字都没听到。 “朝中可有变化?”司马昱精神不济,怒气爆发,人愈发显得疲惫。靠坐在榻边,半闭上双眼,抑制不住的咳嗽两声。 “朕病这些时日,朝中文武可有动作?” “回陛下,长乐宫曾派人往乌衣巷,并书信青溪里。” “哦?”司马昱睁开双眼,“可知是何事?” “陛下恕罪,仆未能打听分明。” 司马昱冷笑两声,道:“不外乎是让士族高门出面,催朕立皇太子。看来朕这一病,褚蒜子终于坐不住了。” 他早就知道,那个女子不会安心呆在长乐宫。只要出现机会,必定会牢牢抓住,试图重掌台城,借以彻底翻身。 这次是他大意,没想到自己仍能有子,也没料昆仑婢胆大如此!更没想到两个儿子早生二心,平日里的孺慕孝顺都是作戏。 不过,这样倒也不错。 至少让他看清许多事。 手足相残、父子相仇于皇室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