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必能越过桓冲和桓豁,以家主身份统领桓氏。 看不清形势,早晚要撞南墙,就如桓熙和桓济。 识趣一些,尽量放下身段,总有能出头之日。 一番话说完,桓歆态度表明,桓熙和桓济皆是眼底充血。 桓容没有给两人闹起来的机会,下半段路程中,始终有健仆跟随在侧,只要稍有不对,立刻会将两人砸晕,以“哀伤过度”为由,搀扶着走完整个过程。 哀伤过度,在葬礼上晕倒,非但不会为世人诟病,反而会得来一片赞誉。 桓歆走到桓容身边,无视桓祎质疑的目光,低声道:“阿弟行事终留一线,可惜大兄和二兄不会领情。” “无妨。”桓容没有回头,目送棺木送入陵墓,沉声道:“我自问心无愧。” 桓歆张张嘴,似想再说,忽见桓冲走来,到底将话咽回喉咙里,没有再出声。 扫过桓歆和桓祎,桓冲将桓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方才怎么回事?” “叔父所言何事?” 桓冲挑眉,明显在说:明明知道我指什么,休要装傻。 桓容摇摇头,三言两语将事情挑明,道:“大兄和二兄心思不小,欲火烧大司马府。迷药等物皆已备妥,并有地方豪强相助。他们针对的不只侄儿,还有叔父。” “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四叔父。”桓容苦笑。 “四兄?”桓冲沉吟片刻,“建康那边没有参与?以他二人的能力,做不到这样的安排。” “目前未知全部,只知高平郗氏之人曾出现在姑孰。” “郗方回?” 桓容点点头,感觉很是复杂,难言是什么滋味。 “此事到此为止。”桓冲突然道。 “叔父?”桓容诧异。 “你立刻收手,后事交给我来处理。”桓冲表情肃然,单手按住桓容的肩膀,“上表之事无碍,但不能给世人留下话柄,言你不敬亲兄、不睦手足。” “可……” “听我之言。”桓冲继续道,“此事我会同你三叔父商量,族中由我二人出面。桓熙桓济不论,牵扯到四兄,你绝不能沾手,否则会引来族人不满,于你今后大为不利。” “那样一来,叔父却会名声有碍。” “无妨。”五指用力,捏了捏桓容肩膀,桓冲道,“需知桓氏一体,家主德行关乎全族。不提他人,只提庾氏,纵然是外戚出身,但庾冰才具颇高,英明果决,他在时,庾氏一度占据朝堂。换到庾希,同样有女入宫为后,家族势力和名声却是一落千丈。” 桓冲声音更低,一字一句似含着千钧之力,直直砸入桓容脑海。 “纵然有外因存在,究其根本,还是庾希无能,不能延续父祖荣耀。” “身为士族家主,权柄、地位和责任并举。” “阿容,你要牢牢记住这点。” 桓容深吸一口气,当真没有想过,在桓大司马的葬礼上,桓冲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叔父教诲,侄定牢记在心。” 桓冲点点头,又拍了拍桓容的肩膀,道:“你幼时见我,常唤我阿父,年长后反倒生疏。今后我镇姑孰,你在盱眙,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也不会太少。阿容如愿意,何妨再唤我阿父,想必三兄也是乐意。” 魏晋时期,伯侄和叔侄关系不亚于父子。 文献有载,兄弟之子犹子也,叔侄之分,与父子同。世人提起兄弟的儿子,常以“我子”“我儿”相呼,少言“我侄”。侄子唤一声“阿父”实是再寻常不过。 桓容看着桓冲,感受到扣在肩头的力道,片刻后重重点头,唤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