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 桓容转身眺望北地,以其民族气节,即使对自己不满,遇大事应能坚守底线。 用还是不用? 如要要用,是不是该给杨氏递出橄榄枝?若是打算结盟,又该如何划分利益? 想起杨亮的辞官之言,思及桓冲的建议,桓容有些拿不准。 “算了,想这些还早。” 为今之计,先从苻坚身上割肉,消化掉既得利益。余下的,大可以等荆州回兵再说。另外,从秦氏调兵的行动看,未必会满足他给出的利益。 如果对方有意捞一笔更大的,自己是该避其锋芒,还是光明正大的开抢? 如果选择后者,该如何行事? 桓容立在城头,仰望万里晴空,十指一点点攥紧,终于拿定了主意。 宁康二年,六月 一万两千晋兵自魏兴郡北上,借武车之便,击败氐兵数次反击,连续攻下数县,一路直扑咸阳郡。 桓石虔身为前锋,临战必身先士卒,杀死的氐将超过一个巴掌。 距咸阳郡五里,大军被一股骑兵拦截。 同先时遇到的氐兵不同,这股骑兵格外凶悍,冲锋起来不惜性命,一旦冲入战阵,必会给晋兵造成不小的死伤。 桓石虔认出他们身上的皮甲,知晓他们必是氐秦精锐、 “列阵!武车在前!” 既然已经接战,就没有后退的道理。 精锐又如何? 拼死一战,将这支精锐骑兵击溃,必能让长安人心溃散,变得更乱! 武车排成长列,似铜墙铁壁,牢牢挡住骑兵。 为避开袭来的箭雨,氐兵不得不避开正面,转向侧面冲锋。 氐将下令吹响号角,氐兵立即分成两队,分别由一名幢主率领,绕开武车,从侧翼发起进攻。 荆州兵和幽州兵不同,没有竹枪列阵,更多的是枪矛互相配合,并配合跳荡兵,延缓骑兵冲锋,将其分割包围。 从上空俯瞰,大阵中自成小阵,小阵又各存不同。并非想象中的混乱,而是相当有章法。 中心战阵不乱,冲入阵中的氐兵九成会被困住,前后左右都是晋兵。 跳荡兵尤其悍勇,左臂撑盾,右手持刀,数人合力向前冲,刀锋不指氐兵,专砍马腿。 战马受伤被困,发出一阵阵嘶鸣。 跳荡兵一击得手,立即竖起盾牌,挡住氐兵的还击,并用盾上沟槽架住氐人的长兵,用力将其扯落马下。 纵然不使其落马,也能让其失去平衡,为枪矛手提供便利。 趁氐兵不备,数杆长矛齐出。 氐兵只觉胸口一凉,低下头,半截矛尖已破开胸骨,穿透皮甲。 接战之初,氐兵不熟悉战阵,贸然闯入,被陷其中,死伤着实不小。但随着冲入阵中的氐兵越来越多,优势开始转换,靠近边缘的晋兵险被冲散。 氐兵抓住空隙,以命换命,终于在战阵一角撕开缺口。 “杀!” 桓石虔察觉战况,立即调转马头,冲向涌入阵中的氐兵。 见他冲过来,氐将一声冷笑,倒拖长戟,正面迎了上去。 主将交锋,氐兵发出一阵阵吼声,攻势更为猛烈,战阵边缘竟被冲得七零八落。晋兵不甘示弱,跳荡兵奋不顾身向前冲,拼着被长矛扎穿肩胛,也要拉着氐兵陪葬。 弓箭手和枪矛兵被鼓舞,双眼赤红,涌起无限战意。 不少弓箭手舍弃长弓,抽出佩刀,或是从死去的同袍手中接过武器,冲向眼前的氐兵。 战斗进入白热化。 桓石虔被氐将刺中左臂,却也在对方的肩头留下一个血洞。两人的战马打着响鼻,嘶鸣声中,同时人立而起,狠狠撞向对方,似要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战阵外突起一阵骚乱,继而是轰隆隆的马蹄声。 交战双方都是脸色一变。 晋兵以为是氐兵的援军,氐兵却知道,从东边来的骑兵,根本不会是“自己人”! 骑兵越来越近,马蹄声响彻平原。 尘土飞扬中,五行战旗烈烈作响,硕大的秦字以篆体书就,落在氐兵眼中,犹如催命符一般。 “秦氏仆兵!” “秦玄愔,秦四郎!” 玄甲长枪,所过之处,几乎成为氐人的噩梦。 秦璟在北方的“事迹”早传入长安,氐军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然没有亲眼所见,也知他是个狠人。 朔方、五原的氐兵几乎被他杀尽,城池尽被火焚,沦为一片废墟。 吕光身死之后,朝廷再未委派朔方太守。 嘴上没有明说,实则从国主到群臣都是心知肚明,只要秦玄愔没死,朔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