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岁三吴遭遇天灾,至今未能缓和过来。建康粮价居高不下,容给出的价格已经是最低。” “还有,盐渎出产的海盐,价格始终未提半成。” 桓使君满脸诚恳,摆事实讲道理,哪怕利润翻倍照样哭穷。 明知道他的话未必全真,碍于眼下情形,秦氏兄弟也没法继续讨价还价。 对有志扫清天下的枭雄而言,能支撑军队的粮食、可以武装士卒的兵器铠甲才是立足的根本。 手下的将兵都饿着肚子、拿着破铜烂铁,压根没法打仗。纵然手握金山银山,同样保不住。早晚会被他人打败,沦为刀下亡魂。 到时候,钱越多死得越快。 桓容从乱世中学到这个道理,故而,他敢狮子大开口。 秦璟和秦玚同样清楚粮食的重要性,价格再高也得捏着鼻子认。更何况,比起其他粮商,桓容开出的算是“良心价”,禀报西河,大君和帐下文武也说不出什么。 见两人神情松动,桓容趁机提出,如果金银不凑手,可以用人交换。 “人?” “汉人可,胡人亦可。”为打消对方的顾虑,桓容表示,是不是壮丁无所谓,哪怕是老人孩童,他一样会接收。 “如果是通晓造船的工巧奴,凑足五十人,一石粮价可降半成。”桓容抛出诱饵,不怕对方不动心。 “造船?”秦璟看向桓容,诧异道,“商船?” “自然是商船。”迎上对方目光,桓容一派坦然,“秦兄当知容有海上贸易,船只不够,造之不及。” “此事关系不小,且容我考虑几日。”秦璟道。 可行海商的大船,几同战船无异。 今时不同往日,此事需得慎重考虑,秦璟不能轻易点头。 桓容并未介意,又添一句:“容将于五日后启程南归,还请秦兄尽速与我答复。” “五日之后?” “容为幽州刺使,总不能离开太久。况将至元月,容总要回家与亲人团聚。”桓容给出的理由十分充分,至于对方信不信,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总之,五天后就启程,想要粮食,必须在那之前给出答复。 黄金、人口一个也不能少。 桓容有七成以上肯定,秦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此外,三月前,朝廷下令北伐,两万大军已入氐秦,攻下扶风郡,正北进略阳。”桓容话到中途,视线扫过对面两人,最终落在秦璟身上,“以大军进度,不日将至天水。” 秦玚皱眉,就要开口。秦璟沉吟片刻,对前者摇了摇头。 “我会转告家君。” 桓容点点头,继续道:“待打通西行之路,容另有生意同秦兄相商。如兄长有意,无妨于明后日详谈?” “好。” 目的达成,桓容起身告辞。 秦璟亲自送他出帐,背对秦玚,单手把住桓容前臂,隔着衣袖,指腹擦过桓容的手腕,引来后者挑眉。 “今日宴后,还请敬道留下一叙。” 桓容抽了抽胳膊,纹丝不动。干脆心一横,掌心覆上秦璟手背,淡然笑道:“秦兄有意,容自当奉陪。” 两人的动作十分隐蔽,别说帐外士卒,连三步外的秦玚都没有察觉。 待秦璟松开手,桓容立刻放下衣袖,笑着告辞。刚刚迈出两步,忽又停下,转过头,笑容带着深意,语调也不同方才,略有几分沙哑,“秦兄能守当日约定,容甚欣慰。” 目送桓容离开,秦璟许久未动。直到头顶响起鹰鸣,才缓缓回过神来。 秦玚好奇的看着他,口中问道:“阿弟,你同桓刺使有何约定?可是生意?” 秦璟抬起前臂,接住飞落的黑鹰,抚过黑鹰蓬起的胸羽,淡然道:“阿兄想知道?” “自然。”秦玚点头,满眼都是好奇。 “无可奉告。” “……” 秦璟转身回帐,秦玚目瞪口呆。 他算是明白三弟的话了,四弟这性子,真心没法愉快的做兄弟! 回到营地之后,桓容立即同钟琳商议,该如何保住商道,确保己方立稳脚跟之前,不被氐秦残兵和吐谷浑骚扰,更不会引来秦氏发兵。 “如明公肯割舍部分利益,当能暂时稳住秦氏。”钟琳早有腹案,正色道,“只不过,扶风距长安太近,秦氏不会长期坐视,明公当有所防备。”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哪怕中间隔着始平郡,扶风依旧是长安西侧的重要屏障,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不可能放弃扶风。”桓容神态坚定,不容置疑。 事实上,等到在扶风站稳,他更会试着蚕食始平,甚至将触角伸进咸阳郡。 钟琳微微皱眉,似要开口劝阻。 不等他说话,桓容摆手轻笑,道:“孔玙放心,我不会心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会烫出满嘴燎泡。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