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顿,想起南康公主说过的联姻之事,顿时面露恍然。 看起来,这次建康之行,顺便还要解决阿兄的婚事。该说亲娘对他过于信任,还是压根没将司马曜放在眼里? 无论是哪一种,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能让亲娘失望。必定要诸事安排妥当,从容前去,顺利归来。不使计划中途出现变故,更要确保无人能伤到亲娘分毫。 心中想着事,桓容脚下丝毫不慢。一路穿过回廊,跨过木桥,越过抱着竹简的钟琳,不顾钟舍人诧异的目光,扬声道:“我去接阿兄,政务留待明日。” 目送桓使君“绝尘而去”,钟琳无语良久。看看手里的竹简,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反正不是什么急事,明天就明天吧。 不过,四郎君此时归来,是要同往建康? 想到贾秉制定的计划,钟琳神情微肃。当下转过身,抱着竹简去找荀宥。 不提钟舍人如何思量,桓容行到前院,恰好见府门大开,桓祎翻身下马,大步向院中走来。 “阿弟!” 见到桓容,桓祎扬起笑脸,个头未见长,体格却壮硕不少。 整个人被晒得黝黑,同时下审美大相径庭,却别有一股男子气概。换做后世,绝对的酷帅型男,吸引无数眼球。 不过,酷帅归酷帅,这幅长相去谈联姻,女郎点头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咧咧嘴,桓容迎上前两步,把住桓祎手臂,笑道:“阿兄!” 兄弟俩相见,都有几分激动。 桓祎上下看着桓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想要捶一下桓容的肩膀,又怕手下力气太大,硬生生停在中途,改捶为拍,道:“数月不见,阿弟变化委实不小,我差点不敢认。” “阿兄说笑了。”桓容笑着摇头,见桓祎带回不少大车,府内的健仆正忙着在石阶前铺设木板,好奇道,“阿兄带来的都是什么?” “好东西。”桓祎眨眨眼,道,“之前出海,得了几株一人多高的珊瑚,这次都带了回来。还有两车珍珠玳瑁,另外,就是从北边和南边市来的药材和稀奇物件。” “阿兄还去过南边?” “对。”桓祎点点头,道,“遇上当地蛮人,还打了一场。得了两尊金象。有个自称什么行者还是修者的,懂得些汉话,说要随船一起来中原,被我一巴掌拍飞了。” 啥? 桓容愕然转头,拍飞了? “对。”桓祎不觉如何,反而很是得意,“脏兮兮的一身,头上还长虱子,说什么苦行僧,还向船工宣扬什么佛法,我听着就不太对,干脆一巴掌拍飞,省得蚊子样闹心。” 桓容看着桓祎,嘴巴开合两下,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不提这人身份,只从桓祎的话中琢磨,这次船队跑得够远,八成都到了天竺附近。 “对了。”桓祎似想起什么,笑道,“那个地方出产彩宝和香料,还有黄金。布匹工艺比不上中原,颜色花样倒能入眼。我市回来不少,挑好的带着。等着让人送到坊市售卖,如果市买的多,估计会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阿兄要再出海市布?”桓容问道。 “当然不是。”桓祎奇怪的看了桓容一眼,“盐渎有工巧奴和匠人,这些布也就是花样新鲜些,只要销路不错,自己做就是。” 桓容:“……” 好吧,是他不对。 忘记华夏的工艺有多超前,纵然经历两百年战乱,周边的邻居也是望尘莫及。 兄弟俩说话时,已有数辆大车被拉入院中,扯掉蒙布,卸下挡板。 桓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珊瑚彩宝,也不是玳瑁香料,而是一对包裹黄金、镶嵌宝石的象牙。从大小长短来看,说是长在猛犸身上都十分可信。 “阿兄,这是从哪得来的?” “这个啊,从蛮人手里换来的。”桓祎见桓容喜欢,笑道,“用了两匹丝绸、一袋白糖和两袋熏肉。” 边说边皱眉,似乎觉得价格给得有点高。 桓容眨眨眼,再次无语。 不等货物全部卸下,桓祎已命人抬起珊瑚树和彩宝,外加一把制作精美的小弓,与桓容同往东院。 “珊瑚树奉给阿母,彩宝给阿姨。这张弓送阿峰。”桓祎一样样数着,绝口不提桓玄和桓伟。 “阿兄,阿宝和阿豹呢?” “他们啊,忘了。”桓祎憨笑了笑。 桓容叹息一声。 他知道桓祎对桓大司马有心结,加上桓熙桓济之前所为,对几个兄弟都不亲近。自然而然的,对桓玄和桓伟也喜欢不起来。 然而,他如今为一县之长,率领桓氏船队,日后必要封爵甚至封王,面子总要做一做,不能留人话柄。 “阿兄,阿父已去,两个阿弟还小。” “我知道。”桓祎瓮声瓮气道,“可想起阿母和阿弟之前,我就觉得憋气。” “阿兄,事情都过去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