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从长安投靠,一路跟着队伍南下,如今安家盱眙,在城内铁匠铺做工。 因其手艺精湛,据说还是春秋铸剑大匠的后人,州治所特地将他召入南城,录入军中匠籍,每月有俸禄可领。 此人忙着打造坚兵,同相里氏和公输长的徒弟改良武车,没时间打造寻常用的短兵。这把匕首很是难得,被许超凑巧拿到手。 自那之后,典魁就盯上许超,几次借口比武,终于赢得“彩头”。 万万没想到,这事被四头身凑巧看到,还视典魁为榜样。 看着认真的桓玄,桓使君莫名生出一个念头:该不该让他实现愿望?继续这样长下去,不会真长成个海盗头子吧? 转念又一想,如今这世道,上至士族高门下至庶人百姓,遇上战乱都是朝不保夕。还提什么海盗不海盗,百分百的谁拳头大谁有理。 如果桓玄真有如此“志向”,做兄长的扶持一把也是理所应当。至于周围的邻居是不是又会遭殃……重要吗? 当夜,府内设宴,桓容和桓祎把酒言欢,无论酒量还是饭量,都迈上新的台阶。 袁峰嘴上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婢仆撤下的酒坛和饭桶,许久陷入沉思。 桓玄和桓伟满脸敬畏,幼小的心灵深深埋下种子:他们要成为阿兄一样强大的男人! 宴后,桓祎回到南院,倒头就睡。 桓容喝下醒酒汤,将温热的布巾覆在脸上,回忆宴上种种,不由得笑出声音。 自去岁北上,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候。 想到下月将启程前往建康,轻松的心情逐渐消散。取下布巾,透过半开的窗眺望夜空,目及明月高悬、繁星璀璨,无声的叹了口气。 宁康三年,四月乙酉 苍鹰飞入西河郡,带回秦璟从广武送出的消息。 看过信件内容,秦策眉头深锁,面色微沉。 刘夫人用过汤药,精神稍好,见秦策沉着脸来到后宅,递出一封书信,眼底浮现一丝疑惑。看过信中内容,又递给一旁的刘媵。 “郎君从南地请来医者,却不往西河,要请阿姊至长安?”刘媵面露惊讶,转念又一想,能去长安养病,未必不是件好事。 一来,西河临近北疆,刚有几分春意,就连下几场冷雨,对刘夫人养病实为不利;二来,暂时离开西河,好歹能丢开这些糟心事,腾出空来,让阿晓彻底收拾一下蹦跶得太欢的。 不能将送入后宅的人全部清理,斩断几根爪子实是理所应当。 再者说,刘夫人的确身有旧疾,但吃了这些药仍不见半点好转,反而有加重迹象,刘媵难免担心。 现如今,秦策称王,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快刀斩乱麻就能解决。能去长安养病,的确是个好机会。但是,刘媵有些担心,刘夫人的病体是否适合远行。 “夫主意思如何?”刘夫人按住刘媵的手,示意她莫要出声。 秦策皱紧浓眉,心中似在挣扎。良久,终于点点头,道:“我已命阿岍镇守长安,细君此去可安心养病。待到阿峥拿下姑臧,我会立即下令移都。” 刘夫人笑了,道:“我想阿妹同行,夫主可应允?” “好。”秦策舒了口气,道,“如此一来,我也能放心。” 刘夫人没再多说,面露疲惫。 秦策并未多留,叮嘱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