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为首之人由桓大司马变成郗丞相,来迎的群臣的之中,侨姓虽然为主,吴姓已有渐起之势。 青溪里外,士卒立于道路两旁。 王虎生和毛安之分率一队殿前卫,护卫在天子大辂左右。 百姓陆续从家中涌出,拥挤在路边,摩肩继踵,挥汗如雨。见到桓容出现的那一刻,先是一阵沉默,继而响起一阵欢呼之声,似能震破天际。 见到这一幕,文武群臣面上未显,心中各有思量。 被无数道视线笼罩,桓容始终镇定自若,没有半点紧张。登上大辂之后,挺直背脊立在车栏前,双臂平举,深深揖礼。 刹那之间,嘈杂声尽数远去。 不只是路旁的百姓,包括迎接新帝的文武都愣在当场。 “容今日立誓,存息一日,必竭尽所能逐走贼寇,恢复华夏,重振汉室!“ “昔秦之铁骑纵横天下,汉军之威涤荡匈奴,汉之臣可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今容承先民之志,必结束百年乱世,还天下百姓安稳!” “今日立誓,苍天为证!” 八个字落地,铿锵有声。 人声轰然而起,老者眼含热泪,青壮满面赤红,妇人和女郎掷出绢帕,以鲜花铺路。 桓容直起身,挺立如松,站在车辕上。 典魁和许超互相看看,代替毛虎生和毛安之控缰,驱动大辂前行。 群臣步行在车后,郗愔为首,谢安和王彪之落后半步。 车轮压过压过柳枝和鲜花,吱嘎作响。 望着桓容的背影,郗愔再次感叹,桓元子后继有人。今万民归心,司马氏之运为桓氏取代,怕也是上天之意。 第二百三十二章 禅位大典 禅让大典由郗愔主持。 司马曜元服大婚时, 群臣对宾客之位避之唯恐不及, 各种借口推脱, 就是不想站到皇帝身边。 换成桓容登位,情况变得截然不同。饶是郗愔,也费了一番力气才拔得头筹, 从谢安和王彪之手里“抢”过宝册,成为宣读之人。 禅让台建在台城外,四周由将兵把守,通往台顶的木阶取九五之数,象征敬天之意。 御道两旁, 文武皆身着朝服, 面禅让台而立。 台下架起数面皮鼓。 鼓面绘有古朴花纹, 支撑的木架皆涂有红漆,以绢绸包裹。 数名殿前卫身着铠甲, 持矛盾立在鼓下, 十余名壮汉手持鼓锤, 用力挥动。鼓声隆隆而起, 震动耳鼓。 典魁和许超同时拉住缰绳,骏马打着响鼻,大辂慢慢停下。桓容踏着木凳走下车辕,手持玉圭,迈步走向木石建造的高台。 司马曜一身素色深衣,头戴缁布冠,在台下肃然而立。见到桓容,当先拱手揖礼。桓容侧身还礼。 二人一前一后踏上木阶,伴着鼓声登上高处。 郗愔手持宝册紧跟在两人身后,脊背停挺直犹如苍松。谢安位于第四,手捧传国玉玺,衣摆随风翻飞,愈发显得飘逸潇洒。 王彪之未能登上禅让台,和群臣一并留在台下。目送几人背影,随鼓声揖礼,一股躁动莫名涌上心头。 王彪之微微垂下眼帘,遮去一闪而过的暗光。握紧双手,却始终压不住骤然腾起的野心。 终有一日,琅琊王氏将恢复昔日鼎盛。 到了那一天,他再不会位于郗方回和谢安石之后! 登上高处,桓容俯视台下,莫名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幸好他不惧高。若是交接权利的双方和主持典礼的大臣有恐高症,那乐子可就大了。 台顶上设有矮榻,桓容面南而坐。司马曜从谢安手中接过传国玉玺,双手托起,恭敬送到桓容面前。 郗愔展开竹简,扬声宣读。 声音伴着隆隆的鼓声,自半空盘旋而下,别有一种肃穆和庄严。 “大行之道也,天下为公……” 听着抑扬顿挫的诵读声,桓容忽然有些走神,眺望碧蓝的晴空,几缕云丝似触手可及。 微风拂面,意识随风飘远。 “陛下,请受玉玺。” 郗愔合上竹简,退后半步。谢安上前,提醒桓容该走下一道程序。 桓容仓促间回神,握了握手指,镇定片刻,起身揖礼,从司马曜手中接过玉玺。该玺以整块玉雕琢而成,相传为至宝和氏璧。在阳光照射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受玺!” 恰逢一阵风吹过,鼓起赤色的衣摆和玄色长袖。阳光自头顶洒落,映亮皮弁上的五色彩宝。 光线扭曲,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有片刻的时间,桓容看不清也听不清,只觉得脚踩棉絮,心如擂鼓,一下接着一下,震得人额头胀痛。 知晓不是紧张的时候,桓容用力闭上双眼,再睁开,驱散眼前的迷雾,向前迈出一步。 长身立于高台,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