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转向一旁,试图撑着坐起来。 眼尖的齐广云忍无可忍地咆哮:“傅攸宁!你再乱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将左手也给你卸了!” 梁锦棠闻言,冷眼睥睨,语带寒冰,不疾不徐:“你试试?” 三个字,一记眼刀,齐广云的气焰立马被打压下去。 “大夫么……对这种莽撞的病人总是免不了生气的。” 傅攸宁对眼前这样的场面无言以对:“齐庄主,我只是想起来喝药。”她用左手指指刚刚进门的鸣春。 鸣春手里端了碗药,见屋内一室火气,手足无措地看向傅攸宁:“傅、傅大人,外头有人找你。有好几个,说是你绣衣卫的同僚。” “我去瞧瞧。”梁锦棠向鸣春颔首,心道尉迟岚是太久没被人揍过了吧?明明已将孟无忧借给他使唤了,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见鸣春走过去轻柔地扶着傅攸宁坐起,他才起身出门去。 待梁锦棠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傅攸宁急急向齐广云哑声轻道:“季兰缃……” 齐广云立刻打断她,压着嗓音低咆:“就说这些事你不必管!她若敢找你麻烦,我毒哑了她!” 当年他落魄时,只有傅攸宁对他伸出手。从那之后,他对师门的人与事,不过是利用。能为我用者取之,不能为我用者,冷眼旁观。 他如今还愿与季兰缃一争高下,并非因为他还有什么热血与抱负。 是他知道,傅攸宁绝不愿师门如别的许多同行那般,悄无声息地没落乃至消失。 在他有生之年,他会尽全力替她守住心头的归处。 ——小师弟,你资质好,到你该在的位置,才能发光发热;我再如何努力也比不上你用处大的。我若能看着你做到,也就如同自己做到,是一样的。 偏激如齐广云,到如今都还觉得,傅攸宁这想法,很愚蠢。 他甚至怀疑,她就是活得太无牵挂,所以只要死得有用处,她根本不在乎怎么死法。 “那些事有我替你去做,你就看着,咱们讲好的不是吗?”齐广云笑笑,轻轻拍了她的头,“你会活得好好的,长命喜乐,百岁无忧。” 会有人将她好生护着,任她娇娇俏俏、作天作地,将她从前没有得到的,都一一补齐。叫她心有挂碍,叫她知道,她很好,也很重要。 因今日宝云庄还有一位棘手的病人,待傅攸宁喝过药后,鸣春与齐广云便先行离开了她所在的客房。 梁锦棠折回来时,门口只留了一名小丫头照应。 “是尉迟大人有交代吗?”傅攸宁小心觑着梁锦棠进门的神色。 梁锦棠摇头,淡淡道:“是傅靖遥有交代。” “少卿大人?”傅攸宁对这位便宜家主始终无法以兄长看待,她始终觉得,还是将傅靖遥作为光禄少卿供着较为妥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