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回头,凭空嗅了嗅,仿佛是发现了一摊子老醋,赶紧捂住牙龈,一副被酸倒了的表情。 云溪笑,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弄得哭笑不得。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两人的岁数加起来这都快一百了,平时没外人在的时候,倒像是这幅场景。 “云溪啊,东西都收好了?”见宝贝女儿笑得差不多了,张翠将水果放到一边,忘了一眼纤尘不染的房间,看到书桌旁的行李箱,忍不住抚了抚她的额头:“你也不是第一次出国了,妈妈就不说其他的了。只一点,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学习当然重要,但是有时候不要太固执,我女儿不需要当天下第一的天才,妈妈只想你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 云溪点点头,以冷家的背景、张家的财力,的确,就算她一辈子不上进,也照样过得常人难以企及。只是,她出国,为的不仅仅是镀金这么简单……。 淡淡的眼眸往下轻轻一垂,眸色渐渐浓烈,她要的,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对面前的“母亲”开口。 如何告诉她,在世人眼中天之骄女的自己需要的势力远远不仅如此。 她需要一个答案,而这,需要的却是让萧然、陈昊都无力阻隔的力量。而现在的她,还没到那个标准,或许,还差得远…… “又不是出去了就不回来,做什么这幅表情。”李嫂无语,插着腰将云溪拉着坐下来,“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赶紧的,吃了东西下楼去,先生今天可是特地请了假回来陪你。” 是了,今天是她的19岁生日,连家里那位向来严厉的父亲都特地从部里请了假回来陪她庆生,更不用说其余几个平日里亲近的好友。 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半的样子,望着眼前的莲子汤和水果,云溪摇头苦笑,这中午还要不要吃饭了? 在两位虎视眈眈的长辈面前,云溪老老实实把东西吃了,转而去换衣服,准备下楼接待好友。 云溪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不是老金,不是詹温蓝,不是冷偳,反倒是自己那个二堂姐。 她站在楼上,看着冷荞舒端庄地坐在那向她父亲敬茶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走错了地方。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压根觉得以后和这女的基本上是桥归桥路归路了,怎么她今天这么好心的跑来给她庆生?难道转性了? “怎么还不下来,没看到你堂姐都来了?”冷国翼抬头,看云溪表情有些诡异,忍不住摇头。最近这闺女也不知怎么了,总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平时都是顶知进退的一个,现在倒是把那些礼仪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云溪默了一下,无语,只得装作斯文闺秀,一步一步地从楼上下来。 “堂姐。”她和冷荞舒打招呼,微微颔首,不亲不远,态度让人毫无指谪,几近外交礼仪的典范。 冷荞舒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一副心思都不在她身上的样子。 詹温蓝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两个女人面上笑容淡淡,眼底毫无交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适地翻着杂志打发时间,冷荞舒和他夫人坐在一起正在看电视,李嫂将色香味全的饭菜端到饭桌上,鳞次栉比,有条不紊,气氛有点诡异,好在还能过得去。 他进门的时候,冷荞舒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故交詹将军的儿子,表情微妙地一变,却很快自然起来。 “温蓝啊,好久不见。”上次南京那边出了点事,他不方便插手,云溪跟着去了一趟回来也没说什么,看样子是没什么大问题。见到詹温蓝在自己女儿生日的当天登门拜访,既没有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其他表示,就像是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詹温蓝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冷伯父”,随即将礼物双手抵到他的面前:“偶然看到这件东西,觉得十分适合您,所以今天乘着云溪的生日一道带过来,希望您能喜欢。” 冷荞舒双眼急切地看着詹温蓝,几乎有些按耐不住,眼见他将手上一副包装精致的盒子送到云溪父亲面前,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壁画一样,他压根看都没看一眼,脸上表情尴尬,一会青一会白的。 冷国翼看了一眼盒子,摇了摇头,四两拨千斤:“今天可是云溪的生日,你这礼物送错了人了吧。” 詹温蓝不疾不徐地将盒子放到桌上,慢慢拆开:“您看看就知道了。” 那双修长的双手一点一点地将盒子折开,里面的东西渐渐露出端倪,就连一旁从来不怎么在人前露面的李叔也忍不住靠近看了一眼。 竟然是一副棋子。 黑子漆黑如墨,圆润光滑,白子玲珑剔透,皎洁无暇。 李嫂和李叔忽视一眼,眼底都透出一点消息。倒真是个有心的,知道先生喜欢下棋,不会贵重的引人注目,却绝对送到了心坎上。 果然,冷国翼捻起一个黑子,在指尖把玩了两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