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黯哑的声音,透过车后窗玻璃,带起一片支离破碎。 透明的碎片顷刻间撒在后车厢满满一片,整片玻璃全然消失。 从玻璃上穿过的子弹一击即中,将那离峤子墨最近的一只手凭空射穿。 凄厉绝望的声音顿时响彻在这小小的空间内。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名想要夺走峤子墨手枪的黑衣人被人一枪崩碎了手掌,那子弹从他手心直接穿过,火药灼烧了他的皮肤,一直坚实有力的手此刻已然成了破碎的肉屑。 还没有等人回过神,“嘭”“嘭”—— 又是两记点射。 离得峤子墨最近的另外两人同时被打穿了膝盖骨,痛苦地叠在车外毫无站立能力。 这三声枪响看不出任何距离和方向,发生只在眨眼之间,而峤子墨在此之间,连眉毛都没动,一双眼,如夜间能视的鹰,冷冷地落在张先生那张豁然惊悚的脸上。 “我说了,谁都不能动我的人。”他唯一认定的女人,自己都舍不得碰上一下,这位香港张先生也敢动手?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凉,震得坐在一边的卓风心惊胆战:“你竟然带了狙击手?” 卓风几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扔进沸水里煮上一开,瞧着刚刚那三声枪响,在暗处埋伏的狙击手绝不可能只是一个。 他简直不敢想象,张先生如果再说错一句话,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其他的黑衣人果然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手脚利索地把那三名中弹的同伴快速地扶到阴暗处,躲在遮蔽物后,小心地防备着。 张先生已然孤立无援,整个人脸色都黑到无法直视的地步。 他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逼到绝境,竟然还是一个小辈这样毫不费力地就将他的面子踩在了地上,比当面抽他还来的过分。 “你会后悔的!”他阴暗的双眼里,流淌过的气势阴鸷恐怖,畸形的手腕已然疼到麻木。 卓风一把捂住他的嘴,强制截住他后面要说的话。天知道,他要是再说出什么,自己也不能保证今天能让峤子墨就此收手。 “子墨,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云溪救出来,张先生的事什么时候都好处理。”他想着既然眼下峤子墨几乎没有心思再听利弊分析,不知直接引开他的注意力。 虽然不知道冷云溪现在在哪,但这偌大的山庄,想要找出一个人,总归要费些功夫的,拖一会是一会。 果然,峤子墨拿着手枪的姿势微微一变。目光从张先生那张脸上移开,定定地看了四周一眼。 过了半响,他忽然下了车,整个人朝着灯影重重的山庄里面走去——那里是客房的位置。 卓风暗自吐气,这时才发现自己背后竟然一阵湿气,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大半。 自他成年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虽说从小就知道峤子墨的厉害,却还是首次领教这样的锋利。 目光看向一边的张先生,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到底还是叹息一声。 只希望,今天某人够好运,冷云溪没出什么事,否则,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张先生望着渐渐消失在灯影中的峤子墨的背影,暗自计算着时间,从冷云溪和萧然中了chun药进了房间到现在已然过了四十分钟,按理来说,应该事成…… 而在房间里,令张先生绝对没想到的是,应该中招的冷云溪此刻正冷眼旁观着某人的痛苦煎熬。 萧然的气息越来越灼热,皮肤上的温度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垫在身下的床单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他微微侧着头,任额间的青筋站起,神色深幽,如夜幕中的一片孤影,死死地咬紧嘴唇,不发出任何身影。 人的意志力总是有限的,在药力面前尤其如此。他此刻就像是在火焰和冰川中反复地煎熬着,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催促着他紧紧地把房间里站着的云溪抓住,按倒,然后,狠狠地为所欲为。 可是,他不愿。所以,拼尽了一身所有的力气,他只死死地抓住床被,不愿与那双眼睛对上。只怕,自己一旦对上,*便再也无法制止。 “萧然,你一直在隐藏着什么?”云溪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唇边。那里已经被他自己咬出一片鲜血,顺着脖子往下,竟有一种妖冶的美感。 萧然从来都是天之骄子,高傲贵气,如今这般竟带出一种让人恨不得堕落的黑色魅力,仿佛整个事件都陷入了魔道。 空气里,被一种铁锈味渐渐侵蚀,灯光越发显得暧昧起来。 风声越来越大,刮得窗外的树枝开始阵阵作响。 萧然只觉得自己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哪里还顾得什么想法,云溪说什么,他几乎已经没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