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最前之人身着明黄色绣沧海龙腾的图案,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积年累月下生成的帝王威气让人心下一震,然而年过四十,身形有些微微发胖,小腹渐渐凸起,待他转过来,面色虚白,眼袋呈微垂之状,倒显得有些纵情于声色而萎靡疲弱之感。 与其同行却稍后一步之人锦衣黑发,不扎不束,穿插而过的冬风将其衣发微微掀起,黑眸细长却透着暖色,嘴角轻抿却勾起笑意,双手付于身后轻轻交握,随着前头那人的话是不是微微点头,温温如玉,风度翩翩,然脚步轻缓中带着一丝虚浮,面色宁静中多了一丝苍白,看着体弱些,该是太子齐煜了。 跟李梓瑶想象中偏差挺大,本以为是个虚到甚至不离床榻之人,没想到匆匆一瞥见还是个佳公子。 当今圣上有子还存活于世者有十,老九、老十还未满一岁,不会参宴,其他皇子都跟着过来了,李梓瑶刻意留意了走在中间的齐灏,还是那副死人脸,看不出端倪来。 倒是他前面并行那两人中有一个笑的开心极了。 不知道哪个是齐熠。 皇上渐近,李梓瑶收回目光,跟着行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担心齐灏与甄夕络是否碰上了,即使碰上了又能发生什么呢,何必多想。 太后并非今上生母,自今上登基后太后家族势力也被打压的差不多了,虽表面上还守着这孝悌之礼,但两人间的生疏隔着太后笑出的几成褶子还是看的出来的。 这里人说的话都文绉绉的,李梓瑶鸡皮疙瘩起了又落落了又起,终于在这起起落落间听太后小咳一声,声音越发虚了,旁边的老嬷嬷担忧的上前搀扶,被她摆摆手,虚弱的笑道:“哀家不中用了,怕是这家宴也去不了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尽兴就好,我就不去了。” 皇后看起来也满脸心急之色,却未上前,嘴里刚要说话,皇上出声了,怒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宣太医。”一声厉呵,李梓瑶忍不住一颤,她把这个解释为上位者的威压。说罢上前搀着,道:“您说这什么话,儿子让太医们仔细着给您调养,赶明儿定能好起来,冬日里天寒,您先回也好,旁的什么的都不用管,身子最要紧” 只太子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其他人没轮上,太后遍离开了,看着背影蹒跚的样子,令人心里泛酸。 李梓瑶心想,完了,八成是老人家最后一个家宴了,也没那个福分。 待太后离开后,殿里也不复刚刚的热闹,皇上叹了口气,看了周贵妃一眼,随后向众人宣布道:“走吧。” 这便是要去太和殿了。 李梓瑶捕捉到了那一眼,都说周贵妃盛宠,果然不虚,细节最能看真假。 **** 家宴设在万和殿,正红朱漆大门顶端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正龙飞凤舞题着这三个大字,进入大殿,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殿下左右分开置了黛青色石制翘龙首侧雕鱼纹长矮桌若干,帝后也未坐于殿上,倒有点家宴的样子。 落座后宫女们一个接一个的上着菜品,果然丰盛,丽人献茗:福建乌龙;乾果四品:奶白杏仁,柿霜软糖、酥炸腰果,糖炒花生;蜜饯四品:蜜饯鸭梨、蜜饯小枣、蜜饯荔枝、蜜饯哈密香;饽饽四品:鞭荣糕、豆沙糕、椰子盏、鸳鸯卷.....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