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绝对当得起齐灏一声先生,哪怕只在扬州大都督府下属部门任了个小小的主薄,也威名远扬,无人不知。 卓峥虽得他祖父亲自教养,却又不似他祖父那样,忠心耿耿,一心为民,在汤勇这件事儿上,若说他没掺和,齐灏是不信的,不管他在其中起到什么角色,若是能为己所用,齐灏便不会追究他的过往,他知道这种人只能为友。 卓峥自然是识时务者,不会为了一个在末路苟延残喘的淮南节度使去得罪前途甚好的亲王,当然,齐灏的诚意也是他的考量之一。 看过书的李梓瑶该是知卓峥此人的,待齐灏回京后,此人也跟随在侧,行兵论政多有见解,在夺嫡之争中更是没少出阴招,是齐灏日后不可多得的助力之一。 待送走卓峥后,齐灏整个人都舒展了,这才想起被他搁在桌上的几封信。 太子那封放置在最上,他将屋内的侍从尽数挥退,唯独留下福安一个,这才撕开了信封。 谈及朝中之事,他多有了解,不觉诧异,粗略一看翻至最后一页,上写着“......辽东来犯,父皇加封左老为镇军大将军,领精兵三万拒之......” 齐灏眉头一紧,朝内已显乱象,又有戎敌虎视眈眈,大齐宛若日渐衰弱的老者,内有沉疴,外有重患。今上登位之前过惯了太平日子,兵马早就松弛,今辽东高丽来犯,率兵与其相抗只会消耗国力,不见得是上策。 他倚坐在靠椅上揉了揉眉心,方才那点志得意满皆已散去。轻轻舒口长气,将东宫送来的信递给福安,福安心中有数,将信纸燃尽。 其他信封被一一撕开翻阅,唯独留下那封家信,看了看正面,又翻过去看反面,随后放进怀中,信封上一缕淡香入鼻,似乎是府中那股熟悉的味道。 ***** 李梓瑶近来也纳闷不已,不知太子妃是怎么了,总能从东宫散步散到玉笙楼来,三哥的话让她心里有芥蒂,可见太子妃怀着身子仍对自己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心里总过意不去。她琢磨着许是太子妃在东宫寂寞了,忍不住找人聊些闲话。 于是某天她提议道:“整日劳烦皇嫂前来,梓瑶过意不去,不如明日去皇嫂那里坐坐,也省得总让你奔波。” 太子妃笑逐颜开,道:“哪里需要弟妹如此,你无需烦恼,日常走走也是为了强身健体,与孩子是无碍的。” 虽这样说,再来坐便没那么勤了,只是经常会差人送东西来,有些送的确实及时,嘴上不说,李梓瑶打心眼儿还是感激的。便放下心里的别扭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日子,皇后对她也是尽心,当下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烦恼,只是不知为何夜里还会时不时的惊醒。 对甄夕络的事情她是有些在意的,年中齐熠那表现显然是要对甄夕络下手了,听说他和齐国公世子走的越发近,年里那出戏没按着剧本走,不知道甄夕络该怎么应对。 许是被那些琐事和宫中隐隐不安定可又看不透缘由的因素烦扰,这几日不适感越来越重,几乎难以下咽,外界的事儿也没心思关注了。 长乐在一旁着急,眼看着人都清减了,却没法子,后听御医说按压关内穴可将症状减轻些,便跟着学了手法,整日不离身,见她有了反应便拿过她的手来回揉捏。 说不感动是假的,每每见她这样倍感熨帖,哪怕是亲妹妹,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皇后虽好,也多是送来食补药补,可是长乐却是实打实的关心。 长乐见她坐在铺软垫的桃木椅上翻书,一把抢过,道:“哎呀,御医都说你是忧思过度才如此的,要我说就别看这些个东西了,好好歇歇脑子才是正经事儿。” 趁有精神又闲来无事,她本想看看古书,当做胎教,只扫了眼字,有多少能进脑子里,她也不知道,见长乐夺去了,便作罢。面色平淡,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