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跑,时间拖得越久,人烟就越稀少。太阳也渐渐西沉,脚下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沈辞柔也越来越慌,偏偏体力消耗得差不多,再跑就要命了。 无忧怀里还抱着把七弦琴,负重跑就更吃力,停下来的时候面上飞红,鼻尖都渗出些细小的汗珠。 他抬袖抹去鼻尖上的汗,声音倒不带喘:“没力气了?” 沈辞柔喘着气,摇摇头,又缓了缓才说:“这可能是我活了十七年里面,最傻的那一天。” “怎么傻?” “为了躲个可能的逃犯,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沈辞柔舔舔嘴唇,“万一先前是我看错了呢?” 无忧失笑,看着沈辞柔背靠着墙蹲在地上的样子,忽然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沈辞柔的发顶,掌心触感柔顺,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大难临头,沈辞柔也顾不得问无忧这个动作是路数,艰难地撑着膝盖站起来:“快走吧,不然要么被追上,要么今日得在平康坊过夜了。” 无忧没回答,他的视线投在远处的一个拐角,隔着几个破口的水缸看见沈辞柔所说的人。 一身胡服,斗笠压得遮住了面容。 趁着对方还没看见,无忧侧身避到墙边,一手抱着七弦琴,另一只手扶起沈辞柔:“他过来了。” 沈辞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用眼神传达着内心的焦灼。 “跑不远了。”无忧算了算到北门还有多少路,转头看见了巷口塌了一半屋顶的茅屋。 他抱紧七弦琴:“到前面去,先躲躲。”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给基友看的时候,基友吐槽为什么一国之君出门不带暗卫什么的。我说想象一下自信的十三段3000分琴爹,点了清音长啸的那种(……) 第11章 柜中 不愧是塌了一半屋顶的茅屋,屋子里的陈设和外在保持一致,桌椅柜床全都是破的,墙上结了厚厚的蜘蛛网,飞起的灰尘能呛死人。 无忧回身关上门,在屋里扫视了一圈:“这门没锁。躲柜子里。” “柜子也没锁啊!”沈辞柔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很急迫地平躺进柜子里。 无忧随后也爬了进来,怀抱的七弦琴放在了一边,紧紧卡在沈辞柔边上。 柜子门一关,柜内就成了个封闭的空间,仅能从破开的几道细缝里漏进来一点光。 柜子不大,沈辞柔不得不蜷起双腿,比她高近一个头的无忧就更惨,还带着一架七弦琴,又要和沈辞柔保持距离,整个人几乎是扭曲地塞在柜子里。 ……到底是多爱这把琴,都这时候了还坚持带在身边! 无忧其实没多爱这架琴,不中途丢了只是因为琴剑一体。 他一只手搭在面朝柜门的琴头上,握住藏在夹层里的剑柄,指尖一动,听见轻轻的一声“喀”,琴内咬住剑的机括依次松脱,手腕发力就能□□。 茅屋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脚印清晰可辨,不瞎就肯定知道他们躲在柜子里。但只要有人敢闯进来,他就敢推门拔剑。 沈辞柔蜷在柜子里,后背紧紧贴着柜底,胸前半压着七弦琴,呼吸的每一口里都带着灰尘。她紧张得要命,竭力控制呼吸不发出太大声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在柜子里乱转。 柜子狭小,乱转的结果就是盯到了无忧身上。 无忧一手按在靠里的柜壁上支撑上半身,一手托着琴,手肘紧压在柜门上,整个人几乎是隔着琴覆在沈辞柔上方。 沈辞柔借着透进来的几缕光,先看见无忧优美的下颌,再是线条流畅喉结清晰的颈部,再往下就透过略微汗湿而松散的领口窥见些许胸膛。 无忧熏在衣领上的淡香因为这个极为贴合的姿势渗进沈辞柔的鼻尖,她甚至感觉到无忧的体温透过衣衫散出来,一点点晕在她脸上。 沈辞柔的脸莫名地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