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菀无措地捏着衣角,脸颊已经绯红一片,她可从未尝过囊中羞涩的感觉,此时……只觉两颊烫得惊人。 “无元珠,不得进城。” 容长脸管事见她羞赧不言,心下一软,骨龄十六,还是个娃娃,“若有熟人,可让他代付。” 郑菀面色一动,只想起两个熟人,一个柳依,前者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另一个…… 她小心翼翼地问: “这位、这位……” “真人。” “这位真人,请问您认识崔望么?” “崔望,崔望是何人?”容长脸摇头,“不认识。” 郑菀绞尽脑汁又想了想: “便、便是离、离微——” “——离微真君?”管事拔高了声音,在对方诧异的眼神里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压了压声音,“你是真君何人?” 郑菀抿起嘴,害羞一笑: “我是真君的未婚妻。” 前任的。 容长脸的脸本就长,一听郑菀这话,拉得更长,她飘了一眼到郑菀身上,长得倒是不错,只是便跟宗门那些年轻女修一般,爱白日做梦。 “自从离微真君今年于无涯榜知微境上登顶,你可知,我界有多少女修盼与其春风一度,又有多少女修盼着能与其结缘双修?” 郑菀摇头: “不知。” 书中确实无数。 “你一区区入元修士,如何敢大放厥词,说自己是真君未婚妻?我玄苍界谁人不知,离微真君修的是无情道,连北冕门掌门为其女提亲都拒了的……” 郑菀垂着脑袋,听这位离微真君的狂热拥护者数落完,才抬头委屈巴巴地道: “仙长,我、我没撒谎。” “你——” 容长脸还想将其训一顿,却见小修士手凭空一抓,一面靶镜突地出现在她面前,但见小修士羞红了脸,似鼓起勇气道: “仙长,你看。” 耙镜内居然显出一对身着喜服的人儿,喜房,龙凤烛,那对人儿正在夫妻交拜。 修道界手段万端,这等术法不算纳罕,不过——容长脸再三打量,堪堪入元境,却是使不出这等幻术的,加上这还是傀鉴…… 等那穿着新郎官袍服的男子直起身,容长脸惊呼了一声: “离微真君?!” 玄苍界何人不知离微真君模样?最是清隽俊逸不过,朗如旭日,清如皓月,当真…… 不过,这倒像是凡间嫁娶的模样。 郑菀红着脸:“仙长,我现下修为薄弱,这傀鉴只能复现曾经之事,原、原也没说错,我是离微真君原来的未婚妻,我二人私下拜过堂,只是后来他恼了我,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我现下来此界,便是欲寻他,”她双手合十,“您通融一二,可好?” 容长脸见小修士一张俏面微红,确实与那些耽于情爱的女修一般模样,再想起传闻中离微真君那不近人情的模样,不禁有些可怜她。 心下竟已信了大半。 “若有法器、饮露,可替代一二。” 她这一提,郑菀倒想起在须臾之地崔望给她的樱露,一滴便可供入元境修士修炼三日,她在凡人界没舍得用。 她从随身香囊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瓶: “仙长看此物如何?” 容长脸拿过拔塞一闻,不意这人手中竟还有些值钱玩意儿,从袖中取出一小玉瓶小心接了一滴,又给了郑菀两块玉润光洁的石头,并一个金灿灿的木牌,半个手掌大小,推过来: “输入魂力。” 这大半年郑菀也不是白混的,她靠着雷击木将入元境稳定下来,只是凡人界元气太少,到底于修炼不宜,可魂力却不拘环境,是以在烬婆婆的功法督促下,魂力倒是有了长足进步。 但见她左手一指眉心,一道莹光从眉心射出,直入木牌,不一会儿,这木牌上便显示出“郑菀”二字,小小的一个“异”字在右上角闪了闪,一隐而没。 “此牌只得使用一月,一月后每月需续交五十元珠方可在城池走动,此牌若是遗失,需要交两百元珠方可补办。” 郑菀瞠目结舌地听着这另类的抢钱之法,每月还需交五十元珠,补办两百元珠,这帮仙人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仙风道骨,铜臭得厉害。 她问: “凡人便不需要交?” “自然。”容长脸理所当然地道,“他们如此穷酸。” “行了,出去罢。” 看郑菀发愣,她还好心提醒了一句,“两月后,正道各大宗门会在各大城池招收新弟子,你如能入了宗门,自然会由宗门人替你消去黑户。” 郑菀这才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仙长。”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