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也胆小,跟着自家相公跪在了地上,垂着头也不敢说话。 魏老太爷的火气,哪里是两人跪下认个错就能消了的,他拍着桌子大喊:“魏兴拿家法!把家法给我拿来!” 魏兴去取了家法过来,却不肯交给魏老太爷,劝道:“大少爷虽然有错,也消了气再处置,老爷别伤了父子之情。” 魏老太爷现在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把眼儿一瞪:“父子情?他瞒骗了我十几年?他怎么不念父子情!” 旁边站着的魏正孝不敢插言,冯氏也因事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魏正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见此,便伸手去夺了魏兴手中的家法,恭敬递给魏老太爷,道:“大哥这事儿做得实在不像样子,竟然为了家产,这般欺骗全家人,瞒骗我们也便罢了,竟然连爹也骗了,云州府谁不知道相思是个带把的,如今忽然没了把儿,你让爹以后怎么出门?怎么见人?” 魏老太爷一听这煽风点火的话,便如同熊熊燃烧的火堆里倒上了一桶油,“呼啦”一声窜起了齐天高的火焰来,扯过那家法便往魏正谊身上削:“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出门!为了家产你竟然能做出这样不孝的事来!我还当你是兄弟几个里最老实忠厚的,谁知你竟是个最坏的!” 啪!啪!啪!啪! 藤条编成的家法极为柔韧,雨点儿一般抽在魏正谊的肉上,疼得魏正谊的脸都抽搐扭曲起来,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就跟根木桩子一般杵在那里挨打。 楚氏是从犯,自然也不敢劝,旁的魏正孝和冯氏也不愿意搅浑水。不得不提的是,若是以前,冯氏遇上这样的事儿肯定是要火上浇油的,但这几年相庆相玉两兄弟和相思走得极近,平日里她说大房的不好,这两兄弟也总是开导她,加上相思对两兄弟的照拂她也看在眼里,对大房的想法便真有些转变。 只是今日忽然知道相思是个没把的,她心里有些复杂,有些庆幸魏正信把这事儿揭发了出来,也有些难言的不好受。 魏老太爷劈头盖脸的一顿抽,心里窜天高的邪火稍稍消了一些,就听见里屋传来脚步声,接着,鸟飞走了的相思低头走了出来,她依旧穿着原来的衣服,只是方才验身脱了衣服,穿妥当了才出来。 魏老太爷白胖的脸跟中风了一般抽搐起来,嘴张大又合上,要骂又不知骂什么好,气得拍着大腿“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相思不敢再惹魏老太爷,夹起尾巴乖乖在魏正谊旁边跪了,声音可怜:“爷爷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你怕我气坏身子,怎么还撒了这么大的谎?枉费我平日疼你,什么事都依着你,和着最后你们一家子把我当猴儿耍!”魏老太爷的大腿都要拍肿了,眼睛也气红了,越说越生气,举起家法就要打相思。 相思现在哪里敢躲,缩着脖子等那家法落下来,魏老太爷的手顿了顿,想起相思这一年吃的苦,这家法就怎么也落不下去,但是心里的火气总要往外撒呀,于是“啪”的一声,狠狠落在了魏正谊的身上。 魏正谊吃痛闷哼了一声,相思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事儿爹你是主谋,就替女儿多担待些吧,女儿不孝啊…… 魏老太爷又抽了几下解气,喘着粗气喝道:“把大房的管家钥匙收上来!” 魏兴便从魏正谊手中取走了一串钥匙,又听魏老太爷道:“魏兴,你明儿去把城里的几家铺子都收回来!” 魏兴应了一声,相思便小心叮嘱道:“魏叔,明儿城东的铺子要合账,账本在钱掌柜那里,城西的铺子要发工钱,已算和账房说好了,城北的铺子……” “行了!”魏老太爷越听越气,气得大喊:“显得着你!” 相思于是乖乖闭嘴,乖巧听话。 魏老太爷夺了魏正谊的掌家之权,让楚氏回章华院闭门思过,又让相思父女去跪祠堂,只等他想好之后再做处置。 魏正孝壮着胆子劝了几句,见魏老太爷脸色不好,便忙退出去了。 魏正信见此时也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便也想告退出去,却被魏老太爷叫住。魏正信心里有些忐忑,虽说自己揭发了大房的阴私,魏老太爷今日也收没了魏正谊的管家之权,但到底老太爷心里是不痛快的。 “爹,大哥的事儿你也看开些,好在这事儿发现得早,若再晚些,还不知要出些什么乱子呢。”魏正信仔细观察着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