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个直剌剌的性子,有些冲动莽撞,却又有股子勇气。 苏可很疑惑丫头是怎么在这小院过着寡淡的生活,若是一直生活在外面,该是个活泼爽直的人。和杜之落倒是有几分相像。可十二年,一个糊涂疯癫,一个口哑无言,她竟然还保留着一些本质的东西,也是难得。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拜托你了。” 丫头舒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夺回了主动权,又或者是因为有了件新鲜事,她表现得有些跃跃欲试。苏可莞尔,倾过身对她说:“我告诉你个法子,你这样说,到了撷香居,一准儿能将侯爷喊出来。” …… 虽然商议得这么好,但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比如邵令航可能根本就没有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或是用晚膳。那人萎顿起来就特别的不顾其他,之前从杜之落和杜三爷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似乎邵令航已经连着酗酒多日。他一个人还好些,加上还有个梁瑾承陪着他,两个人凑了伴,结果便更加糟糕。 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总得去试试。倘若真的没如愿,还有请来的大夫。 苏可手里还有五十两的银元宝,贿赂个大夫还是足够的。让大夫帮忙给邵令航,不,给许妈妈或是月婵送个信,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到了晚晌,天刚擦黑,四处还没有落钥,丫头在厨房里用辣椒在眼底点了两下,赤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牛婆子在后面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丫头不管不顾,只一门心思往撷香居跑。 要说老天相不相助呢,邵令航并没在老夫人那里,然而老夫人因着晚膳时分没见着人,叫了月婵来问话。丫头在撷香居门口被拦下的时候,月婵刚好出来。 丫头扯着嗓门,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大喊道:“老夫人,求您开恩,给姨娘请个大夫吧。姨娘连着做了好几日的梦,说是那苏管事找她索命来了。姨娘现在快不行了,老夫人您开开恩,横竖苏管事的死和姨娘也没有关系啊。” 她这么喊,能叫出来的只有许妈妈。 但老夫人经过苏可之前的提点,这种时候反而不会让许妈妈和小院再有牵扯。于是打发人出来,只说丫头胡言乱语,哪来回哪去,不然就关到柴房里,什么时候消停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丫头还不依不饶地闹腾着,月婵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会儿就疑惑了。 “你这说的是哪房的姨娘?” 丫头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直说道:“我是后花园小院里田太姨娘身边的。” 田太姨娘的事,月婵多少有些耳闻。听了不由挑眉,颇为好笑地问她,“苏姑娘好端端找田太姨娘索命干什么?” 哭得凄惨的丫头抹了把眼泪,上下打量了月婵一眼,并不认识她,但本着苏可的嘱咐,若是遇上月婵或是孙妈妈,纸条也可以交托。所以这会儿便吸着鼻子问道:“你是谁?你是哪里当差的?” 月婵觉得丫头太冲了些,在撷香居这样闹,没得把自己折进去。侯爷那里还不太平呢,她可不敢行差走错。所以也懒得兜搭她,说:“我不是撷香居当差的,说不上话。”说完对拦门的婆子打了声招呼,提裙便走。 那拦门的婆子正厌烦丫头,这边叫人来压住丫头,那边虚笑着送月婵,“月婵姑娘好走,天黑,要不让个小丫头给姑娘前头提着灯笼。” “不用……” 月婵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身子往下沉,低头一看,丫头竟然朝她扑了过来,拽着她的衣裙跪下去。脸上的鼻涕眼泪全蹭在她的衣裙上。 “姐姐是侯爷身边的人呐,那肯定说得上话啊,求姐姐帮帮忙吧,我们姨娘是真的不好了。” 月婵可不敢揽,扒着丫头的手往外拽,自己紧忙逃开了。 看门的婆子见状,忙带着人把丫头往后拉,押着肩膀给提溜走了。月婵抚着胸口喟叹,不想府里还有这么没眼色的下人。正叹着气,忽然发觉手里多了个东西,摊开手掌一瞧,竟是个叠起来的纸条。 月婵也是个机灵人,迅速将手掌攥起,扯扯衣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离开了撷香居。 直回到前院的荷风斋,月婵才小心展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水绮亭。 她有些不解,正好孙妈妈从屋里端着未动的饭菜出来,她迎上去,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把纸条拿给孙妈妈看。 “田太姨娘那边的丫鬟?”孙妈妈有些琢磨不透。 月婵也是满头雾水,“说是苏姑娘给田太姨娘托梦了,梦里似乎要找田太姨娘索命。这不奇怪了么,苏姑娘是进宫不见的,和田太姨娘有什么关系。” “托梦?” 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月婵吓了一跳,回身去瞧,身子都站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