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能过最好的生活,锦衣玉食,满手资源,大部分时候在剧组里作威作福,小部分时候要随时等待传候,在在人世间的黑暗奢靡之处陪他吃饭睡觉,一直到他厌倦为止。 吃完饭的夜里,赵平津带着她游车河,北京的夜晚,万灯齐放。 这座古老的城市已经启动了节日夜景照明,朱红色的宫城延绵不断,古建筑井然有序,方方正正,一整片的璀璨灯光,端庄华美。 他们在一座流动的黄金之城里缓慢地移动。 赵平津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最后送她回去时,夜间的风已经很大了,吹散了雾霾,天空开始飘着零星的雨夹雪。 西棠抬头望了望,隔着一个十字路口,巷子尽头的酒店已经遥遥在望。 西棠忽然按住他的手说:“靠边停一下。” 赵平津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放慢了速度,在路边停了下来。 也许那一瞬间他已意识到不对,赵平津疑惑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西棠目视前方,沉着而清楚地说:“赵平津,我在这里跟你说再见吧。” 赵平津一时愣住了。 西棠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个袋子,“我这里有一份礼物给青青,上次她怀了宝宝请我们吃饭,我都没有来得及准备,也许以后都不会见她了,你帮我转送给她吧。” 赵平津只好接了过来,他试图说话:“你不能自己拿……” 西棠却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丝毫不打算给他缓冲和说话的时间,她声音柔和而宛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另外一个是给你的。我知道你不缺什么,但因为你,我才能拍到那么好的戏,这一点,我真心的感激你。” 赵平津扫了一眼那个白色的盒子。 西棠说:“凯伦上周回香港,我托她带的,我送不了你太贵的东西,你收着自用或者送人,都挺好处理的,总之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没法送他太亲密的东西,衬衣、外套、领带、腕表,他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他的妻子该关心的范畴,她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自己没有那个运气,送这个还是倪凯伦给她的建议,凯伦说的,因为流行,实用,而欠缺温情。 西棠想了想,的确如此,赵平津的手机换得频繁,一来是因为他自己喜欢科技产品,二来是因为他使用东西的确不太爱惜,磕磕碰碰的划痕很多,有的用没到一个月就摔坏屏幕也是常有的事儿,上次因为送她去医院弄脏了,他就直接换了新的。 她做人这么周到,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赵平津完全没准备好猝不及防的告别,一个人还有半个是懵的。 他看了她一眼,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喂,黄西棠……” 西棠立刻截断了他的话:“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回上海了。” 赵平津咬了咬牙,拧着眉头恶狠狠地应了一句:“我不答应。” 西棠不悦地抬起头,却看进了他的眼里——他眼底那一刻的伤痛,西棠有一瞬间,竟以为是错觉。 赵平津的声音有点发紧:“西棠,你能不能——多留几天?” 西棠望着他笑了笑——竟然还挤得出微笑:“你不是一月八号就结婚了吗,你留着我在北京,难道还想请我喝喜酒不成?” 赵平津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那神色仿佛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西棠眼角的一丝余光,只看到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两个人在安静的车厢内兀自安静,却谁也舍不得先说话,唯恐再说出的下一句,应该就是再见了。 隔了很久,西棠轻轻地问了一句:“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皮夹?” 赵平津顺从地掏了出来。 西棠接过来,翻看来看了一下,里边一叠两三个币种的现钞和几张白金卡,别的什么也没有。 赵平津握住她的手,西棠被他有些幽凉的手指按着,翻开了夹层的最深处,赵平津翻过来抖了一下,里边掉出了一张小小的婴儿黑白照片。 西棠拾起来,看一眼就明白了,那是她的百日照,圆藕似的手脚,笑得眼睛弯弯的,露出没有牙齿的小嘴,胖嘟嘟的脸。 这个照片她只有一张,在嘉园的屋子里,她以为丢了,没想到是他带走了。 西棠顿时哭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