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那一夜开始,他和婶婶之间便产生了一道鸿沟,一道裂痕,那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那一天的夜很冷,他跪在那里,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麻木的他爬起来,背起了婶婶早先为他准备好的包袱,开始赶赴燕京城,去为了他的前程拼搏。 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的渴望能够飞黄腾达,能让婶婶再也不用忍受贫苦病痛,寒冷饥饿。 临走之前,婶婶终究是看了他一眼,没说其他,只是哑声吩咐道,路上小心,保重身子。 这一句话,是婶婶最后留给他的一句话。 再次看到婶婶的时候,婶婶已经浑身冰冷,就那么冻僵在了雪地之中。 沈越艰难地抬起头来,望向这个依然鲜活年轻的婶婶。 这个脸上并没有疤痕,没有经历丧父之痛,灭门之恨,没有经历过世事磋磨的婶婶。 良久后,他摇了摇头,僵硬地道: “婶婶,这一件事,和你无关。我——” 他默了下: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没法告诉你。” 阿烟审视着自己这个上辈子的侄子,望了半响后,终于别太过脸去,轻描淡写地道: “纵然咱们如今再无干系,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找一个能够相伴一生的女人,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不可以吗?” 沈越听到这话,笑,笑得很好看: “我娶了阿媹郡主,这样不也很好吗?” 阿烟挑眉,盯着沈越的眼睛,淡问道:“告诉我,你和阿媹郡主上一世,是否恩爱?” 沈越依旧笑,笑得眼中仿佛起了雾,看不真切,不过他的话语却是坚定的: “纵然她性情有些刁蛮任性,可是对我,却是十年温柔解语花,风雨无阻相伴左右,而我——” 他语气微顿,抿起的唇缓缓地吐出了如下的话:“也是对她疼爱有加,夫妻一直恩爱。” 阿烟沉吟片刻,叹了口气: “你太倔强了,上辈子我做不得你的主,这辈子更做不得。” ************************************ 三日后,萧正峰便快马加鞭地回锦江城了。 回来后第一件事是先来到了西园的正屋。 他消息灵通,还没进屋呢,已经知道沈越来过的事儿了。 于是阿烟见到他的时候,便看到他脸还沉着呢。 要是以前,她兴许还犯下嘀咕,想着这男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看着实在是煞气逼人。 可是如今,她是没有半点害怕,反而起了逗弄他的意思。 萧正峰沉着脸望了阿烟半响,最后终于把心里窜起来的火压下去了: “找他有事儿?” 阿烟挑眉笑得无辜: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随便聊聊。” 萧正峰皱眉: “聊了什么?” 阿烟笑笑: “闲聊,还能说什么?” 萧正峰默了片刻,不说话了,径自进屋,卸下了铠甲,脱下了战袍,换上了家常便服。 阿烟跟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他的腰可真是雄健,一个顶她两个呢。 “夫君,你走了这几日,可想我了?” 萧正峰低头看着那纤细柔媚地扒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喉咙动了动,没好气地道:“想!” 问题是想又能如何呢,回来后还是不敢碰不能碰。 她以前就是个灯笼美人,碰到的时候得小心翼翼,后来慢慢地这路子熟了,才总算好起来。如今呢,真是一夜回到了成亲前,她成了一个瓷娃娃,别说其他,就是摸摸亲亲都不敢呢。 阿烟绕到跟前,仰脸看着这男人黑眸深处的蓝光乍现。她早就发现了,这男人但凡动情时,眸中必有蓝光。这也是外人根本没办法发现他眸中有蓝色的原因。 如今呢,这蓝光炽热,可是他却是硬在那里憋着,实在是不容易啊。 萧正峰艰难地控制住身体的迸发,深吸了口气,胸膛在剧烈的起伏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几天身子还好吧?”尽管其实一路上早听到了汇报,他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柔声问起来。 他的声音低柔,却带着一点粗哑,那是求而不得的无奈。 阿烟蹭在他的肩头,娇声道: “你都不在这里陪着我,怎么可能好呢?” 萧正峰听到这话,也是笑了,挑眉道: “没了我,难受?” 阿烟将脸蹭在他的胸膛:“嗯,想你。” 萧正峰看着怀里这跟小猫一样的女人,便是再多的憋气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