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我岂能不顺杆而下,当即抱拳一拱手,气沉丹田:“刀尖无影,公子自行方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 对于我的识趣书生微微一笑,侧身让开路:“姑娘是个聪明人。” “哼!妇人之仁!” 拿刀的青年很不甘心地将刀柄移开,我立马夹起尾巴溜之大吉。 “这里两具尸首已经是麻烦,莫要再徒生是非。不过……”书生忽而迟疑片刻,越来越远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我总觉得那姑娘似乎在哪见过。” 死里逃生的我无暇多顾,狂奔出一段后终于在一处偏僻木门外碰上长身玉立,倚门等候的纪琛,他病恹恹地看了我一眼:“王八走得都比你快。” 我大怒:“有种你找个王八来和我比一比,我绝对比它快!” 他冷笑:“大晋皇太女和只王八一较高下?你是想明儿一早成为全大晋的笑话?” 刚刚捡回一条命来又被他冷嘲热讽,纵是木头人也被磨出两分气性,我怒从火中来,恶向胆边生,一扫四下无人,勃然大怒道:“纪琛你莫逼人太甚!我既皇储也非纪糖本人,你公然逼良为娼,以假充真,欺君罔上,就不怕回京之后我向今上揭发你个无耻之徒,要你的命吗!” 纪琛被我一番怒斥之语说得脸色骤变,亦怒亦讽亦嘲亦…… 我想再看,喉舌却突然被他紧紧扼住,他用的力道并不十分大,恰好扼住我一口气不至于让我憋死但也不能利索地说话。 “瞧瞧这雷霆万钧,莫敢直视的威仪气势,”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入我耳中,“还有这一模一样的脸蛋儿,说不是我们的皇储殿下谁信呢?” 我被他掐得热血冲脑,偏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竭尽努力地意图用瞪圆的双眼表达自己的愤慨。 “糖儿,皇叔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安生地回了京好。否则,”他的五指微微用力,条条青筋屈起,话中有话“现在的你,落在别人手里,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倏地放开了手,温柔地摸摸我的脑袋,轻声细语道:“乖了,赶了一天路累了,进驿站好好休息。” “……”我和看个鬼一样地看着他,他转身进门,我冒出一句,“落到你手上呢?” 他顿了顿,回眸打量了我一眼:“稍微好一点吧,大概也就生如不死?” 扯你祖爷爷的淡! 即将生不如死的我很悲愤,一不小心晚上吃了三大碗饭,撑得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太阳照了屁股我打着呵欠从床上滚下来,坐在饭堂吃完早饭,饭堂的小二殷勤地笑着过来:“姑娘,今儿还在这住吗?” 昨晚纪琛说今日进京,理应是不住了,我摇摇头:“不了。” “好嘞!”小二麻利地敲起算盘,“三人三间上房,早晚两顿,一共一两三钱银子!您看……” 我很淡定:“哦,等一会自然有人结账。” 小二脸色微微一变,笑容有所收敛:“姑娘,如果您说的是你们一同来的那位大人,可就不巧了。那位大人一早离了驿站,留下句话说是所有账记在您名下。这……” 他的眼神我很熟悉,是我每每去西山县衙打秋风时于县令的小眼神。小二是个人精,立马从我震惊中有点小窘迫,窘迫里有点小着急的神色变化中窥探出了我是个穷光蛋的真相,满脸笑容瞬间褪去,双手一叉腰,高声喝道:“白吃白喝是吧!!!小店开张几十年,头一次碰上这么个敢这么光明正白吃白食的!!掌柜的!!来人啦!!!” 他拉着嗓门一声吼,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嗖嗖站出三五大汉,各个雕龙纹凤,横肉丛生。掌柜尖嘴猴腮狞笑了笑:“昨儿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三个来路不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我谁罩着的!我赵爷的店岂是你们能撒泼的!恰好妙音阁里刚逃了个姑娘,就由你来补差好了。” 敢情这还是个黑店来着!!!再说你们好意思说我们来路不正吗,于狗/官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啊!说时迟那是快,来不及骂狼心狗肺的纪琛,当机立断我想跑路,哪想前些日子下了阵秋雨,这副身子骨竟在关键时刻给我撂挑子,两腿关节咯吱一声,一个踉跄四肢朝下我摔了个狗□□…… 正是火烧眉毛情急时刻,一行人蓦然闯入驿站之中,刀剑相撞之声顿时不绝于耳。不到片刻,掌柜连同他的那群乌合之众统统双手抱头,鼻青脸肿地蹲在墙根处。 “殿下,您受累了。”扶起我的是个长眉入鬓,目若朗星的年轻男子,他拿出块手帕犹豫片刻终是恭敬地双手递给我,“长汀来迟,请殿下恕罪。”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直至看到昨日在街角撞见的那两人也在场,心里顿时和明镜儿似的雪亮。这两人定是之前见过真正的皇太女纪糖,从纪琛话里可知纪糖失踪之后牵连了无数人的眼光,想必这群人也是其中之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