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新与考官们展开了一阵你来我往的论述,足足耗了两刻钟的时间,才被遣了下去,至于考官们对朱兆新的判分,是在最后交头接耳争论了好几分钟才定了下来,九分。 虽然朱兆新的论述上确实有许多漏洞,但他对大丹海域上的了解是其他野路子出身的武举子无法比拟的,在论述中也能看出,朱兆新在对敌战术上已经初初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见解。在兵法上的不足只要多锻炼,总能培养出来的。身为朱家嫡长子,在十五岁的年纪有这样的表现,朱家人已经比较满意了。 …… 前面已经过去了三四十人,朱兆新如今得的是唯一一个九分。丹朝以九为尊,武举试每一场的判分都是从一至九。 虽然暂时得了全场最高的分数,朱兆新看起来却并不高兴。 在朱兆新后面,没有多久就要轮到同样表现出色的张鸣、胡景二人了。 朱兆新下了场,走到了谢家娘子们所坐的观试席来,朝卫羿拱了拱手,沉声打了个招呼,又胡乱朝谢家娘子们拱了拱手。 卫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淡淡说道:“些许压力就能教你立时变成另一人?” 朱兆新立刻挺起了胸膛,大声道:“并非如此,五哥是看错了。我还是我,并无分毫改变!” 华苓噗哧一笑,也上下打量朱兆新几眼,不由点头。果然是变成了第二个人似的,严肃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朱家熊孩子的样子。她促狭地说道:“真叫人不习惯呢,朱大你今日是半点都不敢放松啊,我看着也觉得很紧张呢,可真是辛苦你了。” 朱兆新听不得这样的话,明面上是慰劳,但暗里完全就是将他踩了几脚,不安好心。可是谢九是卫羿的未婚妻,朱兆新很知道卫羿是如何维护谢九的,鼓了几鼓气,还是扯过一张高椅在一旁坐了下来,挤在卫羿旁边嘟囔道:“谢九你怎么这么说话不中听!五哥你怎能容她这样子,很该多教训一二。” 华苓拂了拂裙摆,笑眯眯地看卫羿。 卫羿说:“阿新,闭嘴罢。”看看小娘子笑眯眯的样子,卫羿心里有点没底,他有时候当真看不出谢九在想些什么。 华苓说:“朱大你这就想差了,我是谢家女,与卫五有甚干系。如今还轮不到他教训我。” 华苓说的这话卫羿也不爱听,但他又本能地知道重点其实并不在于谁教训谁这一点,而是……谢九如今心里不高兴了。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严肃地思索自己如今应当说什么。 华苓懒得理会他们,转过头去继续听场中问答。 朱兆新大咧咧地两手扶着膝盖坐着,说:“如今你们是未婚夫妻,我五哥便是你夫君,为甚不能管教于你。——你们女郎不是有那三从四德之书,只说甚,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 七娘竖眉,抢过话头道:“朱大你当真狂妄。这世上的道理并不是仅在你们儿郎手上,什么三从四德,谁家有理,便听谁的才是正途。但我看你这等人是不明白的了,只因你脑子里只有那一丁点的地儿,只装下了一丁点东西罢了。” 朱兆新一看七娘一整个就是对他十分不屑的样子,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跳了起来,大嗓门儿说道:“谢七你这说的是甚话,若说谢九说的还有些中听,你这话就纯是找架打来了!我不仅武艺上下了苦功,这几年在学堂里也曾下苦功进学,怎是‘只有那一丁点的地儿’!” 最后一句话,朱兆新是装模作样地学着七娘的语气说的,老大个粗嗓门儿硬挤得细细的,滑稽极了。他自己也颇觉滑稽,哈哈大笑,又补充说道:“你听好了,武状元的位置我是势在必得,你这辈子都需尊称我朱大哥罢了,哈哈哈哈!” “武举试还未完,你如今就如此嚣张,还太早了。”七娘像观音一样端庄地坐着,撇了朱兆新一眼,扭过头去继续听场中的武举子答问。 朱兆新被七娘不屑的表现激得是一脑门儿的火气,跳起来想要与她理论,但是卫羿说:“处处与女郎斤斤计较,你比谢七年长的岁月何处去了。” “不是我要计较,实是她太瞧不起人!”朱兆新差点又跳了起来。 华苓叹了口气,心想就看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