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之后,新建的数栋大型仓房以及供舟船停靠的码头。去年徐怀进京觐见,随行有三百余众、千余马匹,货栈又修建一批马厩等附属建筑。 这一次徐怀更从楚山调动一千两百名选锋军骁骑,大概会稍稍落后两三天行程才能抵达建邺,但货栈这边已经提前两天接到通知,此时紧急雇佣力工,修建一批简易屋舍作为驻营。 徐怀他们赶到河口货栈,朱桐已经提前驰马赶回建邺城,与朱沆、王番在货栈相候。 铸锋堂管事安排的精舍之中,坐于案后,王番从徐怀手里接过密诏,与朱沆凑到烛火下阅看,半晌才忍不住内心惊讶与困惑的问道:“就这?没有其他的了?” “郑屠携往楚山的封匣中只有这封密诏,没有其他的了,”徐怀说道,“陛下这几天可有片刻苏醒能说些什么?” “……”朱沆摇了摇头,说道,“福宁宫每时每刻都有数人守候,陛下都没有留下只语片言。” “陛下这封密诏,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都没有写完啊?”王番蹙着眉头,问道。 “郑屠进福宁宫取得密诏,王相公、朱公都亲眼目睹,应该清楚这是陛下坚持要交于徐侯手中的,”韩圭稍挺脊背,低声说道,“而密诏没有写完,实乃陛下病情不容许,但陛下仍然使缨云公主加盖玉玺,送到徐侯手里,必然是有未竟之愿需要徐侯遵办,王相公、朱公对此应该没有异议吧?” 当时王番不在内殿,但朱沆能很肯定这点的。 他甚至担心周鹤、淮王等人事后不认账,还特意出声问过当时神智还有些清醒的建继帝确认这点。 “陛下到底有什么未竟之愿,从这密诏里完全看不出来啊!”朱沆蹙着眉头问道。 徐怀虽说得到密诏,虽说也能肯定建继帝是有什么未遂之事才留下密诏,但问题密诏完全没有写下究竟何事是未竟之愿,徐怀倘若胡乱解读、随意从权行事,与矫诏有什么区别? 卢雄、朱桐之前也没有见过密诏,听到这里,才将案头密诏取来一阅,看过后也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谓。 “陛下未竟之愿,其实在最后‘二字’之中已经皆露无遗了……”韩圭说道。 “郑氏?”王番疑惑问道,“你以为陛下欲立皇子?” “王相公为何如此想?” “陛下深知恶疾难愈,留下密诏第一要务当然是继位之事,”王番看得出徐怀已有些疲惫了,不知道他在接下密诏之后处理了多少复杂之事,耗费多少精力与心血,也不觉得现在由韩圭代为说话就有什么不尊重的意味,当即说出他的看法,“而除了淮王之外,能继大宝者唯年幼皇子,又是郑贵妃所生养,不是正合上郑氏二字?” “韩圭不觉得陛下是为一己之私念,而不顾江山社稷之人。”韩圭说道。 徐怀这时候接过话茬说道: “我经过襄阳时,文帅曾出城相见,问我可有望收复中原,我只说了一句,淮王继位,或有望保半壁江山。文帅没有多言,便送别我等回襄阳城了。诚然,淮王继位有种种不足之处,潜邸旧臣也没有几个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汪伯潜、杨茂彦旧与王戚庸乃是朋党,葛伯奕统领天雄军时也怯敌畏战,难称良帅,更何况淮王其人性柔多疑,也是陛下在密诏里明确写下的,但现在问题是,皇子即位,一定会比淮王即位更好吗?” 朱沆、王番都摇了摇头。 不管他们都不希望看到淮王即位,但不会昧着良心说国逢大难、主幼国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至少没有必要在徐怀面前昧着良心说这话。 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可能指望一个才牙牙学语、能不能活到成年的幼子坐上皇位后能干什么? 召郑怀忠入朝辅政? 朱沆、王番也都难以想象郑贵妃垂帘听政、郑怀忠入朝辅政,能与士臣、淮王府不搞内斗,携手稳定大局,共同抵御赤扈人的入侵。 倘若建继帝没有留下密诏就病逝,众臣共决,朱沆、王番无奈之下也只会将票投给淮王。 只有两个选择,他们只能选一个不那么差的选择。 这是任何务实者都不难做出的决定。 “淮王早就有皇太弟的名分,除了有一帮潜邸旧臣相辅佐外,朝中士臣也基本都倾向淮王继位,”朱沆疑惑问道,“倘若陛下也属意淮王继位,为何要多此一举留下密诏?” “因为淮王即位,郑氏必反!”韩圭说道,“二位相公此时还不能想明白密诏所寓何意吗?” “……怎么可能?”朱沆像是被谁踩中尾巴,几乎要跳起来,震惊问道。 卢雄、朱桐陪坐一旁,也是满脸震惊,这时候才豁然想明白徐怀为何要率领兵马进京。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