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统的机会,那就剩个宁王了。 “宁王。”瑞皇后轻喃,慢慢地嘴角溢出一丝冰凉的笑意。 一个设毒计害死亲妹妹的皇子,何德何能入主东宫之位? *** 十一月的坤册尚未拟定,余舒就接到宫里传唤,薛贵妃要见她,她并不意外,只是不清楚薛贵妃对外头的事听说了多少。 余舒进宫这一路上琢磨着待会儿见到人,哪些话是该说的,哪些话是不该说的。 距离她上回进宫过去一个多月,再见薛贵妃,便觉出不同来,算一算薛贵妃怀孕有四个月了,秋天多穿两层衣衫,看不着肚子,但那宽松的样式,是不见了昔日少女般玲珑的腰身。 她未施脂粉,肤脂依然雪白晶莹,只淡淡描出眉形,少了几分艳丽,便多出许多娇柔,曲膝坐在一张开满绿菊的织毯上,回眸一望,就美得让人惊悸。 红颜祸水,余舒脑海里忽就冒出这几个字来。 “坐吧。” 薛贵妃没和余舒绕弯子。见面就直接问她:“城碧不见了是吗?” 只这一句,余舒就知道瞒不住她,能听说的,她准都听说了。 余舒苦着脸道:“他去了凤华府办案。人住在驿馆,隔天就失踪了。” 薛贵妃叹了一声,道:“我有了身子,他们里里外外都瞒着我,家里出了这等大事,连个进宫送信儿的都没,竟不知道宫外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你是个明白人,我也没拿你当外人瞧,你若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不妨就与我透透风吧。” 这又是一个探她口风的,余舒心里嘀咕,大概在外人眼中,她和薛睿真是情同兄妹,莫逆之交。不然怎么薛睿一不见,他们一个个都觉得她应该知道内情。 内情她是知道多了,但是打死了都不能对人说。 余舒没多迟疑,就作了回答:“娘娘既然问了,我便有什么说什么,先说那皇榜通缉的事儿,我与您一般是云里雾里。只道是相府里一个名叫徐力的总管被抓去大理寺审问,名目是与太史书苑前头出的两起人命官司相关。” “再来,就是薛大哥失踪的事,无缘无故选在这节骨眼上,外面都风传说是他望风跑了,我是半点儿不信。我大哥什么样的人品,我最是清楚,因此我怀疑他是叫什么奸人掳去了,为的就是在皇榜通缉这一茬上做文章,好叫人猜忌薛相府上真的犯了什么大事儿。原本捕风捉影的谣言,也被有心人营造出了七八分真切。” 内情她是不能告诉薛贵妃,和她分析分析倒是可行。 闻罢,薛贵妃面有寒色,咬着字节轻声问道:“那你以为会是什么人在与薛家过不去。” 余舒微微侧头,避开她视线,“这我就不好说了。不过娘娘安心,没有真凭实据,仅凭谣言诋毁,是论不了罪的,清者自清,无需多虑。” 是什么人在搅混水,薛贵妃心里会没数吗,用得着她多嘴。 她转过来安慰,薛贵妃倒不好再节节追问,盯着她瞧了片刻,神色一松,微微笑道:“好孩子,经你这么一说,我宽心不少。” 接着,又问起坤册的事,倒是没有再怂恿她借机受贿,闲谈不过几句,就让跟前的大宫女亲自送她离开了。 出了钟粹宫,余舒走在夹道上,前面领路的宫人没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嘲。 自始至终,薛贵妃都没有对薛睿的处境安危表示过担心,哪怕余舒明明白白告诉她薛睿是叫人抓走了,她都没有顺便提问一句。 是一时忘了提起,还是真就不担心呢? ...... 出宫以后,余舒没有再回司天监,而是回了家去,关起房门不许人打扰,静下心来问卜。 见过薛贵妃,她的心中多出一些说不清的焦躁,原本她焉定薛睿性命无虞,可见他那些亲人一个个漠不关心,就好像他是死是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不要给他们拖后腿就行。 然而于她来说,整个薛家的权势富贵,都不及薛睿一人的安危。 自从得到薛睿失踪的消息,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失了方寸,那是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往坏处打算—— 万一薛睿遇上危险呢? 余舒在专做占卜的静室里从白天待到晚上,苦于不知“爻眼”,无法用六爻奇术卜算薛睿的下落,又因祸时法则的“盲区”,算不清薛睿遇上了什么祸事,更算不出究竟是谁带走了他。 算到最后,依然没头没尾,她红着眼睛将手边演算的纸张揉成一团,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几乎断开。 她恼恨自己无能为力,每回她遇上什么麻烦,闯了祸,薛睿都会第一时间替她出头,轮到他出事,她就只能这么干等着! “都怪我学艺不精,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