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药越想越心惊,面色终于到了难看的地步。 他目光平移,看向身侧的秋景明,发现对方神情也很不自然,但对于陈见芬所说的话,显然看上去也并不知情,处于一种茫然又震惊的状态。 茫然的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震惊的事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会发生这种血案。 因为不管怎么样说,秋君药曾经给过他一半的兵权,那左骑兵协理副官,显然属于他的下官,而秋景明则是那副官的上司兼领导,如今自己的下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秋景明这个领导,也绝对有监管不到位的责任。 思及此,秋景明腿都软了,咽了咽口水,垂下头,不仅不敢去看陈见芬怨毒的眼神,也不敢去观察秋君药的表情。 秋君药转过头,深深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卢照梅案,只能大不能小,因为背后牵扯到的是军队的中层,如果不整治,那么军部内部和大端官场的腐败就会愈演愈烈。 思及此,秋君药只能将秋景明监管不严的罪责先放到一边,打算等处理完主犯再审他。 秋君药打起精神,又细细提审了一边陈见芬,在确认那名副官癖好恶劣,还会收集死去亡故女子的玉足之后,便立刻让秋景明去那名副官家里搜查。 秋景明正愁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听话地领命而去,在那副官收到消息,准备销毁罪证的时候,破门而入,将那犯罪证据和副官一并抓获。 等将犯人捉拿归案之后,秋君药又让那副官和陈见芬当场对峙,那副官承认自己杀害了婢女,但绝对不承认自己卖官鬻爵的事情,还企图狡辩,将卢照梅这些女子的死偷换概念变成是她们主动勾引她,之后又羞愤自杀。 听到最后,连秋景明都听不下去了,恨不得冲上去替陈见芬掌那副官的嘴脸,到最后还是秋君药十分耐心地听完了副官的辩驳,随即慢声反问道: “你既然说她们是畏罪自杀,又不承认自己卖官鬻爵,那朕且问你,卢照梅的丈夫长期酗酒,曾经走夜路的时候失手摔进了阴沟里,又因为发现治疗不及时,至今左脚还有轻微残疾,按照大端律法,这样的人甚至无法通过新兵筛选这样的人,你是怎么让他当上十夫长的?还有,你家中又新添了不少宅子和田产,以你的俸禄,置办这些房产的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副官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片刻后只说卢照梅丈夫的腿疾并不严重,日常行走看不出端倪,而自己的那些财产,都是老丈人帮忙置办的。 秋君药闻言,对那副官的回答,并不意外,而是点头继续问: “那么按照规定,十夫长需要杀五个敌人的头颅,或者要有一年以上的从军经历、表现良好合格者才有资格升任,这几年大端一无战乱,二是卢照梅丈夫入军籍才九个月零二十八天,你又是按照什么规定,许他任十夫长的呢?” “还有,你说你妻子的老丈人给你置办了田产,可是据我所知,你老丈人卧病已经有十年以上,你丈母娘也需要常年吃药,你妻子的两个妹妹去年才出嫁,以你老丈人名下的铺子所创收的财产,覆盖他每日的药费流水以及府上的开销虽然还有剩余,但是他接连出嫁两个女儿,所给出的嫁妆已经掏空半数家产,怎么会有余力给你置办田产?” 秋君药的一番质问,将那副官说的冷汗涔涔。 他没有想到秋君药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楚了自己的所有背景,一时间,想要蒙混过关的阴暗念头也散了大半,原本的巧舌如簧变成了吞吞吐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狡辩。 见此,秋君药一拍惊堂木,冷冷道: “徐则,你残害□□,卖官鬻爵,证据确凿,按照大端律法,需要剥夺官职,收回所有财产充入国库,并钺其双臂,流放瘴毒之地,死后尸身亦不能归乡。” 徐则专门玩弄下官的婢女或者小妾,就是因为熟读律法,留了个心眼,知道那些女子身份地位低,即使不小心弄死了,按照大端律法,也不会被判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