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宠溺? 汪顺然只能想到这个词。 以他在宫中三十年的资历,自然不会看错,可他也不敢顺着往下想。 他有些毛骨悚然。 见汪顺然欲言又止,傅臻随即道:“她体内有种香气,很淡,像是佛香,朕每次用她的血,抑或只是靠她近些,头疾都能有所缓解。” 汪顺然当即面露喜色:“当真?” 傅臻垂眸,不置可否。 汪顺然咬咬牙,恨不得自己两巴掌。 陛下虽然疯,却也不是嗜饮人血的怪物。他不肯用其他姑娘的血,唯独只用姜美人的,必然是有特殊的原因。 先前的猜测都是对的,他若是早些问,也不至于自个儿瞎琢磨这么久! 汪顺然情绪颇有些激动:“姜美人是老天爷赐给陛下的贵人!奴才定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绝不会传到太后耳中!” 这几个月以来,傅臻体内毒性愈发严重,头疾也是三两日发作一回,没成想小姑娘才进宫几日,倒成了他救命的良药,次次皆能力挽狂澜。 幸而眼下太医院还不确定美人血的药效,郁从宽只当陛下是通过凌-虐美人、发泄欲望来缓解疼痛,太后更是被蒙在鼓里,否则也不会主动将姜美人往玉照宫塞。 来日他们若是知晓了这个秘密,恐怕又要想旁的法子,将陛下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这是万万不能的。 那姜美人身怀异香,可也只对头疾有些功效,解不了流箭之毒。 到底能不能治,一切都要等找到玄心才有定论,否则这毒便如悬于颅顶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砸个措手不及。 可饶是如此,汪顺然心中也欢喜得很,至少如今有了转机。 如今北凉既定,朝堂大事虽繁乱复杂,可只要傅臻能够摆脱顽疾,一切定能够迎刃而解。 傅臻眸色微凛,忽然想到什么,沉沉道:“太后给她喝避子汤?” 汪顺然颔首,叹了口气:“陛下此次重伤难治,以如今的局面,太后断然不会容您在此时留个皇嗣来给自己添堵,说起来都是补血养胎的药,谁又知道里头的玄机呢?只是这避子汤终究伤身,姑娘身子弱,若是一直服用,恐怕也遭不住啊。” 见他面色凌厉,汪顺然默默退了两步。 傅臻眸色漆黑,冷声道:“派人在兰因殿盯着,太后若传她过去,便宣朕的旨意,让她来玉照宫。朕倒要看看,慈宁宫还能越过玉照宫将人抢了去!” 尾声难得取代了往昔所有的慵懒,透着冷戾阴沉的怒意。 汪顺然手里的拂尘都跟着颤了颤,连应数声,又不禁感慨:“太后地位再高,那也是崔氏捧上来的,一举一动都得成全自己和崔氏的颜面,这么多年也怪辛苦的。” 傅臻只是冷笑,眼下他心中还有疑团未解,待他日将搜集的罪证扔到崔氏族长手中,太后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还有一事,汪顺然心里压了几日没敢说,可凭傅臻的本事,总有一日他也会知晓。 汪顺然心中琢磨了半晌,想着倒不如趁早说了,免得日后再起事端:“遥州的探子传了书信来,说这姜美人并非遥州刺史府的千金,原是那姜成照之女姜璇身边的丫鬟,只因主子已经定了亲,姜夫人这才推她出来顶替……不过,这也不能怪姜美人,您说是吧?主子吩咐,做下人的哪敢不从?好在这姜美人阴差阳错的,竟还立了功。”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觑他的脸色,谁料傅臻面上并无情绪,只将手里的巾帕丢出去,勾了勾唇,负手出了殿门,只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 “知道了”。 汪顺然擦了擦汗,这是早就知道,还是压根并不在意? - 阮阮被叫醒的时候,额头都热出了汗,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竟然靠着壁沿睡着了! 棠枝带了衣裳从兰因殿过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回到兰因殿,阮阮喝了一大碗姜汤,眉眼都松快了许多。 小时候过得艰难,导致身子本就弱一些,后来在刺史府多年,身体也落了不少毛病,一到冷天雨天,腿骨就会隐隐作痛,手脚也容易生冻疮,冬日里最是难捱。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