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长安皱起眉头。 严臻也蹙着眉,捏着她的腮帮子,让她嘟起嘴唇。 “难受……”她朝后仰了仰,想躲开他。 他却一眼看到她嘴里那几个触目惊心的火泡,白白的,分布在嘴唇内侧,火泡四周的肌肉组织已呈现暗红色。 他的眉心拧成川字型。 长安愧疚地低下头,手指摩挲着雪白的床单,床单上印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在灯光的折射下像海浪的纹理一样,明暗交替,闪闪烁烁的。 “我带你去医院。”严臻说完,立刻就侧身揽着她的脖子和膝弯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她蹭了蹭,低声抗议:“吃药就好了……” 明天一大早她还要去见贸易部的官员,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去医院折腾。 可严臻却不这么想,他素来是个行动派,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病得浑浑噩噩的,没气力跟他吵嘴,也没力气逃跑,于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一个中国维和军人抱着走出酒店,被他塞进车里,一路驶入首都医院。 首都医院是索洛托最大也是排名第一的全科医院,门诊楼只有四层高,虽然是夜晚,可依旧是灯火通明,人流熙攘。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急诊科的大夫竟是一位来自中国青海的中年医生。 这位眼睛熬得通红的宋医生给了长安一支温度计,长安接过去,塞进胳肢窝里。 严臻主动搭腔,“你来这里多久了?” 宋医生一边低头看病历,一边回答说:“半年。” “看您的斯语讲得那么流利,不是第一次到非洲来吧?”严臻问。 宋医生笑了笑,举起四根手指,“第四次。不过索洛托是第一次来。” 四次! 这次连垂头耷脸的长安也坐直身子,惊讶地看着这位长相普通的中年医生。 作为一名医护工作者,一生能有一次非洲医疗援助的经历已经足够骄傲和自豪了,可这位宋医生,竟连续四次到贫困的非洲国家进行医疗援助。 这是怎样一种高尚无私的境界。 “到了这里,才真正体会到祖国的强大,能够做一个中国人是多么自豪和幸福的事情。哦,稍等……”宋医生侧过身和一个刚刚进来的黑人女护士用斯语交谈起来,他指着病历,像是在叮嘱什么重要事项,神情极其严肃,护士一边听,一边记录,过了一会儿,宋医生摆摆手,示意护士可以走了,可护士刚走,几个病人家属又进来询问病情,宋医生耐心解答他们的问题,直到把他们送走,他这才扶着额头,抱歉的对长安他们说:“不好意思,急诊就是这样,忙起来顾头不顾尾。” “没事。”长安把腋下的温度计抽出来,递给宋医生。 宋医生看了看体温计,眉头拧在一起,“烧得可真够高的。” 他坐下,拿了个手电,又抽了根竹片,指着长安,“张嘴。” 长安愣了愣,慢慢张开嘴。 薄薄的竹片卡在嗓子边缘,眼前是宋医生纠结的眉毛,“啊——” 她跟着,“啊——” 宋医生关掉手电,挠挠鼻头说:“你这是热毒感冒,口腔溃疡比较重,想快点好的话,需要输液。”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