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满为患的输液室,宋医生的休息室显得尤为安静。 输液瓶挂在蚊帐竿子上,一滴一滴的药液通过静脉进入她的身体,一瓶药下去,长安觉得舒服多了。 但额头还是很烫,头也很疼。 “闭上眼睛睡吧,我在呢。”严臻伸手盖住她的眼睛,把那一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向下拨了拨。 她的睫毛挠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严臻。” “嗯。” “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明年三月。” “哦。”她把冰凉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低声沙哑地说:“我们四月结婚,好吗?” 严臻的表情震了震,他反手,握住长安因为高烧而变得冰凉的手指,攥紧,轻声说:“好。” 她的嘴角猛地上扬,刚想睁开眼睛,却被他嘘声制止,“睡觉,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也不准说。” 她抿着嘴唇,轻轻颔首。 没过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而又冗长。严臻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一根一根亲过去,他的视线牢牢锁住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庞,哑声低喃:“睡吧,好好睡吧……” 她咕哝了一句什么,噘着嘴朝他的手边偎了偎。 他莞尔低头,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三小时后,手背轻微的痛感把长安从睡梦中叫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严臻方正英挺的侧面,他正半扭着身体,一边用指尖按着她的手背,一边低声向护士塔塔表示感谢。 塔塔发现她醒了,朝严臻打了个手势。 严臻回头,看着她。 她也在看着严臻。 这一瞬,她的心里竟生出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塔塔识趣走了。 严臻看着她,“睡得好吗?” 她点头,抬起手蹭了蹭他靑虚虚的下巴,“特别好。” 她没说假话,这一觉又沉又香,一个梦也没做,很多年了,她从未享受过这样高质量的睡眠。 严臻把手掌扣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有点低烧,难受吗?” 她摇摇头。 比之前发作时的症状轻多了,但就是觉得没劲儿,身上酸软。 “在这里睡,还是回酒店?”严臻觉得她最后不要折腾。 “回酒店。”她作势欲起,被他按住,“别动,刚拔了针,多按一会儿。” 她嗯了声,看着他的拇指在手背上旋了一下,又压紧。 “刚才豆豆发微信了。”他忽然说道。 她眨眨眼,“你怎么不叫我。” 他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睡得跟小猪儿似的,我只让他看了看你流口水的模样,没叫你。” 她竖起眉毛,“喂!谁是小猪!还有你这么做是侵犯个人隐私,知不知道。” 想到在豆豆面前丢丑,她有些稳不住情绪。 严臻笑了,他抬起她的手腕,温润的嘴唇贴在她的手背上面,眉目深情地说:“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她怔住了。 呆呆地看了他几秒,从鼻子里喷了口气,“算了吧,刚还说我是猪。” 他哈哈大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