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青也跟随着一同离开。 偌大的园子,江听音孤身一人站在草地上。方才手上如风般划过抽离的绫罗衣摆,那微凉的温度,仿佛抓住了一捧流水,想要握紧,却是徒劳。 她失魂落魄地站了很久,终于脚下一软,跪到地上。 隐没在角落里的丫鬟云娥急忙赶来,搀扶起她,“小姐……” 江听音一动不动,注视着虚空,喃喃道,“云娥,他变了。” 云娥面露不忍,却不知说什么。 江听音的手攥紧野草,涩声道,“她不过一个低贱的贫家女,至多便是曾救了他一命,他为何如此待她……她甚至背叛过他,替太子做事!可他如今却将她留在身边,甚至不惜赌上性命。” 云娥安慰道,“小姐,无论如何,侯爷没有对您说一句重话,即便是您把消息给……” 对上江听音的目光,云娥瑟缩了下,讷讷低头,不敢再说。 江听音冷冷一笑,“是她自己要跑出付家,怪得了谁?兆州遍布太子和怜贵妃的眼线,就算我不把消息透露给怜贵妃,他们照样也会知道秦如眉的下落,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至于之后,有那么多人去救她,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她真搞不懂,一个毫无地位的贫家女,为何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 还有阿昼。 想到这个名字,江听音心中一疼,不甘与委屈翻涌而上。 云娥把江听音搀扶起来,小声道,“小姐,我们在兆州待了很久了,真的不回宫吗?您日日跟在侯爷身边,与那么多人周旋,实在辛劳。”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辛劳,”江听音道,“只有他心疼,他心中才会有我的位置。” “昨日皇后娘娘派人传来消息,”云娥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最近皇上病体欠安,却只允怜贵妃一人侍疾,宫中流言蜚语甚盛。太子的人又加紧寻找麒麟印玺,目前已经杀了不少人了。兆州人命案子愈多,百姓惶惶,大家都不安。” “这里太危险了,小姐,您日后是要登上那尊贵之位的人,不能受到半点伤害。” 江听音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忽而低声问道,“你觉得太子和他,谁会是这场夺位之争的胜者?” 云娥愣道:“小姐,不还有祁王吗?” “你懂什么,”江听音轻笑,“祁王没有夺位之心,不过是助他罢了。表面太子和祁王分庭抗礼,各划一地对峙,实际上是太子和他。” 云娥纳闷道:“坊间素来传祁王明智,他却舍得把帝位拱手让人?” “就是因为他明智,才会只一心一意辅助阿昼。” “为何啊小姐?不是说祁王明智吗?” 江听音注视着不远处一盏盏在黑夜里闪烁着昏黄灯火的石灯,微笑,“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无人能与阿昼抗衡,就算是太子也不行。” 从很多年前起,便有不少人明白这个道理。皇姑母也看穿了这一点,不然不会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得到阿昼的好感,让他喜欢上她。 如今他虽然还未得胜,可事实却是,这一路走来,他非但没有被杀死,反而一日比一日强大。 终有一日,他会回来,夺下那个位置,而她江宛才配得上他。 她才会是他正妻,未来的中宫皇后。 云娥抿着笑容道,“小姐,太子最近派人来的次数多了些,也似有意向您示好。反正,无论最后是谁登上那个位置……小姐都会是皇后。” 江听音却皱眉,“是这样不错,但我更心属阿昼。” 至少他身边除了一个秦如眉,没有其他女人,若是奚承光…… 听说他如今已有六七房妾室,甚至已有一女。 如此滥情,怎比得上他。 回想那日奚承光落在她身上觊觎的目光,她便觉得反胃。 云娥道:“入秋了,夜里凉,奴婢搀小姐回房休息吧。” 江听音点头,又朝方才付玉宵离开的方向投去一眼,“阿昼没去她那里吧?” 云娥摇头道,“侯爷最近忙碌,方才奴婢瞧着应当往书房方向去了,再者,下午侯爷一直在秦姑娘……” 接下去的话不敢说出口,云娥胆怯地望了望江听音,闭上嘴。 江听音几乎切齿,眼泛寒芒,“怜贵妃居然没杀了她,只给她喂了失忆的药……” 云娥道,“听说当时太子赶到了。” “又是奚承光。”江听音闭上眼睛,“秦如眉这个女人是不是狐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