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得答应。 薛元端便吩咐儿子亲自教范十挑出来的信使说话。 末了,他对范十抱个拳:“如此,我手下众儿郎休整两日便离开。” 范十忙问:“勒逻到底来了多少人,不会再攻过来吧?” 薛元端一笑:“五万骑而已,他们本就是想来捡便宜的,应当不会再来犯。便是再来,范将军据险而守,也能应对。何况,待消息传到朝廷,想必不日便会有援军抵达。” 这个“不日”少说也要大半个月,更别提会不会来还不一定呢。 范十悄悄撇嘴,却也安下心。只五万骑,他倒是不惧。 八日之后,风尘仆仆、形容狼狈的揽月关信使被羽林卫架进殿中,送上盖有守关将军大印的急信。 “勒逻二十万精骑叩关,范将军率三万守关将士死守十日,终被冲破!范将军领残部退入庆来城,臣出城送信之时,勒逻军已有围城之相!” 信使声带悲切,一语惊得满殿哗然,连嘉禧帝都禁不住按着龙椅扶手坐直了身。 当即有人站出来厉声喝问:“你们撑了十日,没往西面求援吗?!” 东面有山脉拦着,求援得绕路,时间不够,但西面却有直通北边各督都府的道路。 信使哽咽道:“一直在派人求援,可都回来说北边也有泰粟大军压境,实在不敢抽兵救援。” 嘉禧帝脸色大变:“泰粟大军压境?朕如何不知!” 尚书右仆射瞥一眼白泊,起身道:“昨日政事堂刚收到各督都府来报,确有泰粟军试探掠边。今夏北边旱情严重,听闻泰粟枯死大片草场,饿死无数牛羊。各督都府已对其秋日来袭做好准备,可泰粟压境之兵竟多达三十万,如今都自顾不暇。” 白泊也起身道:“许是臣昨日未说清楚,是臣之罪。” 嘉禧帝回想片刻,记起昨日白泊确实提过,只是听起来并不多严重,他就没放在心上,此时也只有沉默下来。 尤有大臣不敢相信:“勒逻与我大煜一直未有大矛盾,互市通商频繁,怎会突然派二十万精骑入侵?” 右仆射侧身看他一眼,叹气:“东北旱情虽比西北好些,但想来勒逻境内也很不乐观吧。” 又有官员问信使:“督都府的边军没能来援,那边城的守军呢?多往几座大边城求援,也能凑个几万援兵。” 信使哭丧着脸:“将军起初只想着找边军,后来收到边军不能来的消息,再想向别处求援就来不及了……” 官员无语:“范将军怎的如此死板!” 白泊开口导正话题:“如今说这些也与事无补。勒逻已入揽月关,可四处抢掠,甚至有可能南下直抵鹞关。不能放任,还是得派兵救援,将他们赶出关去。” 鹞关之后,就可直逼安阳了。 嘉禧帝闷声问:“派何处之兵?” 兵部尚书起身:“北边既无法抽调,最快的便是派中央禁军。勒逻既围庆来,而不是直接南下,应当还是以劫掠为主。可先派五万禁军拦阻,同时给东北边的督都府传令,随时准备增援。” 拦阻,其实就是指望对方抢完一轮,满意了就赶紧回去。安阳城外三处大营共驻兵二十五万,兵部尚书深知派得多了嘉禧帝会觉不安,就没敢多提。 五万尚在嘉禧帝能接受的范围,他已经在脑中思考领兵人选。此时,他突然看到下方的白泊给自己暗暗使个眼色。 两人君臣十几年,早有默契。嘉禧帝想了想,让人叫了退朝,单宣白泊随驾奏对。 大煜朝军权集中于天子之手,所有兵符与调令皆出自天子,并不是非经过政事堂不可。若是天子不愿往外说,那无论哪个部门都无权过问。 此时嘉禧帝明显不想再廷议,官员们也只得忧心地退朝。 缺了首相,政事堂众人只能先等着。 也不知白泊如何巧言,最后他带回一道旨意——由谢煐挂帅统领,择日誓师发兵,朝廷各部全力配合。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