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钰猛地站起,绷直的腿带动椅子向后,摩擦着地面发出嘚嘚的钝响。 她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能和雷婷曾梓雯一块提及,又跟她有关的,那就只有那个对她动手的齐肩发了。 “怎么可能!” 乔一钰想上去抓他领子质问,但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他是病号他是病号他是病号,最后干脆退后几步离他远一点。 “那天如果不是有曾梓雯使阴招,她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齐肩发是个比较瘦弱的人,在身高体型力气和反应速度上,没人帮忙一对一的话,没有一样能胜得过乔一钰,更何况是陈最了。 “你为什么会和她见面?她见你怎么可能拿刀呢?她就算拿刀又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呢?她不是喜欢你吗?她就算真动手了,你不会跑吗?”乔一钰脑子里有一万个问题,“你抓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见外人就不行了?你干什么吃的?” 她要气死了,她被叁人堵住,吃亏挨打那是她倒霉,陈最一个男的,还能让女的占到便宜被捅进医院! “你说话呀!” “你给我说清楚!” “陈最!” 乔一钰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憋屈得要死,抬脚踹了下床腿发泄:“你是不是男的!被一个女的欺负成这样?” 陈最幽幽叹了口气:“……有什么奇怪的乔一钰,你好好看看,这事你不是正在干呢么。” “……” 乔一钰看着他无奈憔悴的病容突然崩溃,蹲下抱着自己号啕大哭。 陈最叫了两声,奈何还虚着音量太小,都被她的哭声盖住,只能将手伸到床边,拍了拍床头柜。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我要静养啊姑奶奶,心疼我两秒吧。” 她噘着嘴忍住哭声,眼泪还在噼里啪啦掉。 “过来喂我两口,我饿了。” 乔一钰用衣袖抹掉眼泪,起身重新坐回椅子里,抽抽搭搭地端着汤碗,一边给他吹汤一边掉眼泪。 “烫、烫……” 汤匙停在他嘴边,乔一钰委屈,喝了半勺给他看:“不烫了。” 再喂过去,陈最默不作声喝了。 后面的还那样,非得她喝一半后确定没问题,他才肯张嘴。 “还哭,汤都够咸了,还往里加盐。” 乔一钰憋得慌,除此之外,还有昨晚听到他出事就积压的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作祟,没心情说话。 陈最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指尖蹭了下她还在淌泪的眼角:“别哭了,我是为了让她坐牢,不然她怎么可能碰到我。” 乔一钰怔住。 他勾着手指玩她耳边的头发:“如果我昨晚是以失血性休克的状态被送进来,她就可以喜提十年礼包了。可惜,急救来得太快,她现在大概只能判叁年了。” 乔一钰这次思绪停滞了许久,才从大脑过载的震惊中回神,一点点捋清他话里的意思。 身上的毛孔和头皮全都炸开! 眼泪积蓄在眼眶内,堆成一团,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她浑身发冷,声音也在颤抖:“你疯了!你疯了吗!你疯了吗陈最!” 他把自己都算进去了! 为了报复那叁团垃圾,他算计成年人,利用陈卓,最后,连他自己也没放过! 乔一钰紧抓着被子濒临暴走,她真想现在就扇他两巴掌!把汤扣他头上!再踹他几脚! 陈最平静无比地竖起一根食指,贴到她唇边,小声道:“嘘。” 她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 陈最厚颜无耻地继续伸,纱布略微粗砺的纹路摩擦触碰到她的脸:“还怕吗?” 他是如此的清醒,以致于再离谱癫狂的行径,都像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 如同一个外星系入侵到人类星球,能随时控制自己何时学着做人、何时发疯、疯到什么程度又何时停止继续装回人的神经病。 此时,这个神经病在试图模仿人类的无害和温柔。 “不怕了,好不好?” “生日快乐,我的小钰。”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