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脸上若无其事。 日上三竿,过了驿道,抵达幽州边界。 界碑旁,幽州幡迎风招展。 山宗勒马,身旁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神容揭帘,探出身,看他一眼:“到地方了。” “嗯。”他点头,薄唇一抿,又笑了笑:“我便送你到这里了。” 神容手指松开,放下了车帘。 山宗扯马到一旁,看着东来带路,她的马车自他眼前驶过,往前而去。 身下的马蹄踏在界碑和幽州幡竖着的地方,一下一下地刨地,他没再往前一步,只以双眼送着那行队伍渐行渐远。 周围忽而来了一阵脚步声,只三五人,身着短打,额缠布巾的草莽模样,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来得又快又隐蔽。 “山使,咱们借道此处,正遇上,不得不来拜见。”说话的右眼上缠了个黑皮罩子,一脸凶相,正是之前在关外帮他走动找寻过神容的绿林,躬着身站在他马下。 “以后都不必特来拜见。”山宗眼仍望着前方,只嘴动了动:“记着我的话,帮我做过事后就走远些。” “是,是。”那人连声应下。 山宗忽而抬手指一下前方:“看到那队人了?要往长安,叫道上的都看顾着些,最好保一路顺畅。” “是,看到了。”那人仔细看了两眼,小心翼翼问:“敢问那是……” 山宗咧起嘴角,看着那辆车变小,车顶华盖在视野里成了渺小的一点:“我夫人。” …… 不出几日,河东守军驻扎之处,大门外也准备好了再度启程。 神容刚赶到不过一晚,这里便忙碌准备起来,她连山昭和山英都没空见,便又被请着继续上路。 裴少雍陪她一同往大门外去,边走边打量她侧脸:“阿容,是我心急想回长安,你若嫌累,可以多歇一歇再继续走。” 神容没太在意,毕竟说起来也是她的责任:“没关系,是我连累你们多耗了半月,现在就走是应该的。” 裴少雍笑笑,不知为何,越听她如此善解人意之言,越叫他觉得她返回的那趟不同一般:“表哥说你回幽州解决山里的事了,现在没事了吧?” 神容脚下不停,面色无波:“山中很安定。” 裴少雍本还想再问两句,已经到了大门外,便不再开口。 长孙信已站在马旁,看着神容到了跟前,欲言又止。 从她刚回来时,他就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但神容太精明,一脸的云淡风轻,她不想叫你看出什么,真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念在裴少雍还在,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问出来。 “哥哥。”神容在他跟前停一下,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着的黄麻纸递给他:“我向来不瞒你任何事的,这是临走前你交代的山里情形,你回到幽州后再看。” 长孙信听到她说向来不瞒他,心里才好受许多,接过那张纸,收进袖里:“这还差不多。” 神容转身去登车:“那我走了。” 裴少雍看着她入了车内,脸上的笑轻松许多,跨上马道:“表哥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容。” 说完又小声地接一句:“这中间停留之事,我回去不会与姑母说半个字的。” 长孙信这才算真放心,点了点头:“那就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