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广源从门里走出,躬着身抬着只手,请门里的人出来,一面瞄了瞄山宗,难得,此番脸上竟一直有笑,不是以往那样逢贵人要走便觉得忧愁遗憾的模样了。 神容带着紫瑞从门里走了出来,身上系了薄绿的软绸披风,脸愈发被衬出生生的雪白,晶亮的双眼看向门口携刀而立的男人。 山宗早已看过来,撞上她眼神,如昨晚在他怀里时一样,心头微动,抬手摸了下嘴,嘴边有笑:“走吧,送你。” 神容去登车,踩上墩子时,想了想还是回头问了句:“你眼下应当走不开,如何还能送我?” 山宗一手牵了马,翻身而上:“无妨,至少送出幽州。” 神容又看他一眼,才低头入了车内。 山宗打马贴近车边,护送她的马车往城外去。 时候尚早,街头上还没什么百姓,这一路便很顺畅,也比想象中要快。 城头上的守军远远看见山宗自城中大街上打马而来的身影,便提前将城门开好了。 马车毫不停顿地驶出了城门。 神容听着外面吹过窗格外的风声,眼睛时不时朝外看一眼,山宗坐在马上的身影挡在窗格边,只看得到他马背上挺直的肩背,看不见别的。 忽听他声音低低传进来:“你就没什么话与我说?” 神容还以为他发现自己在往外看了,往后倚了倚,故意语气淡淡地问回去:“你想要我说什么?” 山宗在外面低笑一声,手指捏着马缰搓了搓,盯着窗格里她模糊的侧脸,心想还是这么嘴硬,大概只有软在他怀里的时候才是乖的。 既然长安的人暂时无法入河东过境,也就是说他们连封书信都互通不了。 山宗从来也并无这个习惯,当年就连离家调兵各处时都没有过特地写过信归家的经历,如今居然会想起这些,自己想着也有些想笑,时不时看一眼窗格,又看向前路,心底渐沉。 离幽州城越远,离幽州边界也就越近了。 他忽然伸手在窗格上按一下:“停一下。” 神容抬头,外面东来已经叫停。 她揭开门帘,山宗打马到了门边,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入怀,脸上似笑非笑:“给你个东西。” “什么东西?”神容刚问出来,他手已递了过来。 她接在手中,低头看,是块上好的白玉,坠着一串穗子,这般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上面精细地刻了一个“崇”字,拆开恰是他的名字。 “我唯一从山家带出来的东西,现在给你了。”他仍是那般带笑不笑的模样,好似偶然想起就给了:“上次你什么也没从幽州带走,这次总得带点什么。” 这是贵族子弟常有的贴身之物,显然是他的旧物。神容之前却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这个,大概是今日才带在身上的。 “收着。”他根本没等她发话,便轻挥下手,示意继续上路。 神容手指摸了一下,瞄见他又打马到了窗格旁,收入了袖中,再往外看,见他正看进来,大概看见她收好了,嘴角愈发扬起。 她不想叫他这般得意,撇下嘴:“我可没东西给你。” “我又不是在与你换东西。”山宗好笑。 给了她就是她的了。 神容不自觉又摸一下袖口,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