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复年年……” 看来是有蓟州城的百姓也远远赶来了。 这首歌谣传了十几年,在蓟州回来后已经没了悲切,成了蓟州曾经的一段证明。 他们的河灯顺流而下,自眼前漂过,有的河灯上写着“卢龙”二字,应当是在祭奠逝去的卢龙军人。 铁骑长们站在他们对岸,只是默默看着那一盏一盏顺流而过的灯。 卢龙军复番了,一雪前仇了,一切都已平静了。 扩军募兵后,择选出来的精锐编入卢龙,如今依然是和曾经一样满满的一百营,五万卢龙军。 如果河灯真能传讯,他们希望这些消息可以带给第六营的周小五,带给洒血在关外的每一个弟兄。 山宗抱着女儿,托着她的小手放到水面上。 小平姬等到现在,可算如愿亲手放到河灯了,盯着河面看了许久,还觉不够,从山宗身上滑下去:“再放一个,我要再买一个。” 紫瑞笑着上前来,带她去买灯。 山宗从东来手里接了儿子的那盏灯,转头见他小手抓着神容衣角,招一下手:“过来,带你放了。” 哪知这小子松开神容就想来拿灯,肉嘟嘟的小手不安分:“我放,阿爹,我放。” 山宗手臂一把捞住他,好笑:“你放什么放,栽河里我还得捞你。” 小家伙在他臂弯里挣扎挥舞着小手去抓灯。 “乖点。”山宗低低训一句:“这么犟是随谁?” 神容走过来,在他旁边蹲下,抓住儿子小手:“你啊,随谁?” 山宗看着她笑:“你不犟?” “我哪有?”神容理所当然说完,拍了拍儿子小手。 这小子偏生听她话,还真安分了点。 山宗笑了笑,抱着孩子放了灯。 他要制着这小子,袖口不免就沾了点水。 松开儿子后,他将袖口往上提了提,又露出了手腕上面的一抹刺青。 镇儿冷不丁指着他手道:“阿爹,这个……”他扯着自己的袖口,努力往上扒拉,露出圆滚滚白生生的小胳膊,“我也弄。” 山宗顿时沉眉:“什么?” 小家伙不止一回见过他那满臂的刺青了,就没一回怕过。 现在更甚,居然还敢说跟他一样也刺满臂乌黑的刺青。 神容也诧异地看了儿子一眼。 大概是看他沉了脸,镇儿往神容跟前靠去,挨着她的腿,扒拉衣袖的小手还没放下,漆黑的眼珠眨了眨,看看河对面:“不弄,我弄那个。” 山宗朝对面看一眼,他说的是那群铁骑长们胳膊上的卢龙番号刺青,大概是在军所里见过,他不禁笑了:“你还挺会选啊,这我随你。” 一选就选了卢龙军。 小平姬买了灯,去而复返,后来又放了好几回河灯。 两个小娃难得出来玩了这么久,离开时街上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远处能听见胡十一在跟人说话的嗓门。 小平姬累了,被山宗抱在怀里。 镇儿精神却足,只缠在神容左右,还迈着小步子在街上自己走。 山宗看见,先将女儿送去车上,交给紫瑞照顾着,打算回去提儿子。 没走几步,正好遇见路上经过的熟人。 周均停步,如以往一样灰蓝胡装,细眼白脸,停顿一瞬后,向他抱了抱拳:“如往年一样,来向使君报檀州事务。” 山宗点点头:“嗯。” 很快下属九州官员都会入幽州来向节度使上报各州事务,檀州离得近,所以周均来得早,也巧,恰逢冬祭热闹。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阴沉脸色,山宗倒也习惯了。 另一头,还没走到的镇儿在神容前面一截,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了。 神容看去一眼,原来前面有个比他大一点的孩子站着,挡住了他的路。 东来要过去时,已有人带着个婢女自旁边快步走近,牵过了那孩子,随即讶然地看了一眼镇儿,抬头朝神容看来:“女郎,怪不得……” 是赵扶眉。 她看了看镇儿,又看向神容,笑了笑:“怪不得,我就说为何这小郎君生得如此像山使……不,是使君。” 神容走过去,牵了儿子的手,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孩子,是个男孩儿,生得安安静静,很乖巧。 “这是你的孩子?” 赵扶眉点头,笑着说:“是。”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