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色。有些人好像在拨打九一一,但大多数人在用手机拍照和录视频。 她向下朝他喊:“救援人员正赶过来。我是纽约市警察局的人,我下来了。” “天哪,好痛!”又是尖叫。她感觉胸口一阵发颤。 她心里估摸着,血必须止住。而唯一一个会这么做的人就是你,所以行动吧! 她用力将可折叠踏板掰开一些。阿米莉亚·萨克斯不怎么戴首饰,但她还是脱下手指上的一件饰物——蓝色的宝石戒指,担心她的手会因此而被齿轮咬住。虽然那人的身体阻塞住了其中一个齿轮,但另一个齿轮操控着还在转动的下行扶梯。萨克斯勉强忘掉她的幽闭恐惧症,进入扶梯井。井内有一架工人使用的梯子,由窄窄的金属条构成,染了那人的血后变得滑溜溜的。显然,他最初跌入时被检修口的锋利边缘割伤了。她艰难地抓着、踏着梯子;她如果摔下去,就会落到那人身上,而他旁边正好就是第二个正在转动的齿轮。她的双脚一度滑脱,臂部肌肉不由得用力收紧,以防跌落。穿着皮靴的一只脚扫过运转的齿轮,齿轮割破靴跟,挂住牛仔裤的裤脚。她猛地移开腿。 然后,她下到地板上……坚持,坚持。嘴上也好心里也罢,这话是对他和她自己两人说的。 这个可怜人的尖叫声并未减小。他苍白的脸拧成一团,脸上的汗水闪着光。 “拜托,哦天哪,哦天哪……” 她小心地绕过第二个齿轮,两次滑倒在血中。还有一次,他的腿不自觉地猛踢,结结实实踹到她的臀部,她往前一个趔趄,跌向转动的轮齿。 她稳住脚步,脸差点擦到金属。又是一滑,稳住。“我是警察。”她重复道,“医务人员马上就来。” “太糟了,太糟了。好痛。哦,好痛。” 她仰头大呼:“维修人员,维修人员!关掉这鬼东西!不是台阶,是驱动器。切断电源!” 该死的消防部在哪里?她检查了受伤情况,束手无策。她脱下外套,按住他腹部和大腿根部被割碎的皮肉。这对止血没什么用。 “啊,啊,啊……”他呜咽着。 她找寻可以切断的电线——她的后兜里装有锋利的弹簧刀,属于严禁携带品——但没有电线显露在外。造这样一台机器,怎么会不设置关闭开关?天哪!她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我妻子。”那人轻声说。 “嘘。”萨克斯安慰他,“没事的。”虽然她知道不可能没事。他的身体血肉模糊。就算活下来,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我妻子。她……你要去见她吗?我儿子。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你要自己告诉他们,格雷格。”她读着他的工牌。 “你是警察。”他气喘吁吁。 “对。医务人员会来这里——” “把你的枪给我。” “给你——” 又是尖叫。眼泪滑下他的脸颊。 “求你,给我枪!怎样开枪?告诉我!” “我不能这么做,格雷格。”她轻声说。她抬手握着他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掌擦去他脸上流淌的汗水。 “好痛……我受不了了。”一声比之前更响亮的尖叫。“我想要个了结。” 那种绝望的神情,她从未在任何人的眼中见过。 “求求你,看在老天的分儿上,枪!” 阿米莉亚·萨克斯犹疑着,然后伸手从腰带上拔出格洛克手枪。 警察。 不妙。不妙。 那个高挑的女人。黑色的牛仔裤,漂亮的脸蛋,还有,哦,红头发…… 警察。 我在扶梯那儿将她甩掉,从商场的人群中穿过。 我猜她不知道我看见她了,但我看见了。哦,是啊,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掉进机器缺口里的男人的尖叫,惊得所有人都看过去。但她没有。她转过头,在亲切友好的星巴克里搜寻我。 我看到了她臀部的枪和警徽。她不是私家侦探,不是受雇保安,而是真正的警察。《警察世家》式的警察。她—— 嗯,那是什么? 枪声。我用枪械不多,但用过手枪。那无疑是一把手枪。 令人费解。嗯,嗯,有哪里不对劲。那个女警察——根据她的头发,我称她为红——是计划逮捕别的什么人吗?难说。她可能是在追捕我,因为我制造的多起恶作剧。或许是前些时候,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