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大家吃菜吃菜,千万别客气,给我狠狠地吃!吃完了还有,管够!对了,桌子太长了,够不着的话,就走动走动!来,梁阿满,赏你一个麻雀!还有要吃麻雀的,请举手,我侍候你们!”说着站起来,一一给大家都盛了菜。这个过程中,陈忆给大家敬酒,柳咏仍然不理睬。我打圆场说:“算了,昨晚柳咏喝多了一点,今天大家就放过他算了!柳咏,自己多吃点菜!喝酒的进度放慢点,大家也都多吃点菜。” 马蜂接口道:“我觉得梁阿满的方法好,耿直!就算输了,比较好找原因,自己没钱,活该!大家也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我就从不啃那些书本,这什么社会了,啃那些古代的东西啃来干啥?”陈忆问:“那你从不啃书本,考试时候怎么办?”阿满回答说:“简单,占位置呀!平时教室里见不到他的人影,考试前夕,他就开始活动了,联系那成绩好的同学,去挨着人家坐,然后剽窃人家的答案。对了,当年他考试的时候,有大半的时间都是挨着傅心仪坐的。”我没好气地讽刺马蜂说:“啃书本啃来干啥,啃来给你剽窃呀!要是大家都似你一样不学习,考试时你去抄谁的?”然后换了一种语气,调侃说:“马蜂这人吧,他天生就一个抄袭的命!视力好得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平常他从不学习,考试时他比谁都精力集中。有次本姑娘生气了,故意把试卷捂着,考完我挑衅地回过头去,想示示威,挖苦他一下,你们道怎么的?他在后面没心没肺地笑着,胸有成竹地说:‘及格没问题,你手指忘了并拢,从你那手指缝之间剽窃的!’”一桌人就又笑倒了。 黄莺说:“马蜂还有一招,就是请辅导员吃饭,和辅导员关系好得很。”马蜂洋洋得意地说:“岂止辅导员,好几位任课的老师,我都请他们吃过饭。那我得想条后路呀!万一抄袭失败,还得到辅导员和任课老师那里去想法过关才行,无论如何,得把毕业证混回家交差呀!”柳咏说:“岂止是混毕业证,你们是没看见,马蜂那毕业鉴定,评价之好!傅心仪你要是看见了,肯定气得三天说不出话。所以呀,傅心仪,你把眼睛擦亮点,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马蜂在大学里没认真念过一天书,现在在单位,领导面前红着呢!明年后年你再看见他的时候,可能就得喊马科长才行了。”马蜂说:“我真的不懂,傅心仪,你天天呆图书馆,啃那些书来干啥,现实里用得上吗?我最恨古代汉语那什么委婉、迂回、避讳,纯属无聊嘛!我记得有一篇那什么生孩啥的,反正就是他母亲改了嫁,你改嫁就改嫁嘛,还非得赖在孩子舅舅的身上,说什么是孩子的舅舅夺了她的志向。” 大家一阵大笑。我没笑,感叹说:“我为黄教授一大哭!黄雀说得太对了,大家都一个班的,黄教授怎么教出这么个饭桶来?饭桶也就算了,还敢非议我们这些认真读书的人。堂堂中文系的人,一个李密的《陈情表》都不知道。‘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字。’这是经典的避讳。讲古代汉语语法的时候,随时都会讲到的。马蜂啊,你读中文系,那简直就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亵渎!我就算开小食店,也不后悔去图书馆读了那么些书。而且我还会一如既往地读下去!不管社会如何地变化,将来我们班就算只剩下一个古代文学的忠实爱好者,那个人就会是傅心仪,所以我没有愧对黄教授。” 赵若怀、陈忆开始一对一地依次敬酒。黄雀望着手中的酒杯,神色缥缈地说:“马蜂,我现在告诉你,啃那些书本啃来干啥?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不光是下笔,下口也一样。傅心仪的幽默、她的驾驭语言的能力,她说话时对语气恰到好处的拿捏,她眉宇之间永远从容不迫的神韵,她几分傲然几分淡漠的眼神,她的区区二十岁的年纪本不能有的冷静和成熟,这一切都与她四年的图书馆生涯不无关系。所以,傅心仪的魅力绝不仅仅在于她的得天独厚的长相。在黄雀看来,她的才女气质才是更为要命的东西。正是中国古代文化养成了这样一个傅心仪!这也正是黄教授那么喜欢她的原因。” 黄雀说这段话的过程中,孙思上得楼来,和大家挥挥手。我看看时间,离我打电话那会儿,不到四十分钟。大约是搁了电话他就出发了。这个孙大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在陈忆旁边就座。部分同学举手致礼,打过招呼,陈忆给他张罗了一个凳子,他就站到了陈忆旁边。然后开始给大家斟酒。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