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奴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褚太后大惊。 “假如线索指向宫中,例如是太后赏赐的美酒佳肴,或是赠下的某个美人,”南康公主眯起双眼,拉长声音,“再有我这嫡母指认,那老奴又会如何?” “南康,你是在威胁我?” 南康公主笑了,笑得犹如牡丹绽放,分外明艳。 “纵是如此又如何?太后应该知道,那老奴早想着皇位,如今不缺名望和人望,只少一个借口,而我可以给他。” “南康!”褚太后终于现出一丝虚弱和恐慌,“你不能这么做!如果桓元子举兵谋逆,你和桓容必不能活命!” “太后,现在要害我子性命的是谁?”南康公主隐去笑容,厉声道,“太后不想给我母子活路,我不过是仿效太后而行!” “我……” “明日之前,封地和征兵的官文要送出建康。” 话落,南康公主站起身,不给褚太后寻找借口的机会,转身走出内殿。 绣着金线的裙摆拂过地面,似流淌的水波。发间钗簪流光溢彩,垂下的流苏轻轻摇曳。南康公主唇边带笑,走出殿门时,袖摆随风扬起,似欲乘风而去的彩羽。 目送南康公主离去,褚太后坐在内殿,心不断下沉,一直沉到谷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友谊的小船 太和五年,五月,朔 朝廷授盱眙为桓容封地,以及许可在幽州征兵的官文送达盱眙。 桓容见到入城的官员,当场愣了一下。 “子敬兄?” 见桓容满面吃惊,王献之跃下车辕,朗笑出声。半点不避讳的握住桓容手腕,道:“数月不见,容弟一向可好?淮南之事传入建康,知袁氏据寿春叛乱,为兄甚是担忧。贤弟可已有了应对之策?” “这个……” 桓容没想到来人会是王献之,更没想到当面不过两句话,就将事情问得如此直白。略微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只能试着蒙混过去。 言多必失。 若是不经意漏出几句,以王献之的聪明,难保不会想到他和袁真演双簧。到时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容刚入盱眙不久,前有临淮太守行谋逆行刺,郡县官员多数被牵扯,职吏一时空缺。如今正忙着选官,实在不得空闲。且手中兵力不足,如要处置淮南的叛军,尚需一定时日。” “哦。”王献之点点头,不知是接受了桓容的解释还是另有想法,并未继续追问,而是面上带笑,十分自然的转换话题。 谈话之间,得知他要在盱眙停留数日,桓容并未多想,直接将一行人请入刺使府。 看着明显是新挂的匾额,王献之挑眉。 “此地本为太守府。”桓容没打算隐瞒。 “朱胤以谋逆之罪下狱,三省官文一到就要问斩。其家人依律问罪,家产全部抄没。此宅本为前朝一名武将所建,后被朱氏所得。容初来乍到,不欲劳民伤财,便以此改建府衙,暂置州治所。” 两人行过府门,一路穿过前院,依稀可见被移走的树木,铲平的花草,以及用墨线画出的方形区域。 区域之间间隔半步,大小基本相同,排列整齐有序。 王献之很是不解,奇怪的看向桓容,问道:“容弟,此地莫非要建造值房?”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 “非也。”桓容大笑道,“日前郡县考核甄选职吏,因应考人数过多,县衙放不开,干脆移至此处。” “在此?” 桓容点头道:“这些墨线本为放置隔板处,遇雨还可搭建雨棚。” 走近可以看到,墨线并非画在地面,而是距地表足有三寸。 见王献之很感兴趣,桓容也不藏私,当场令健仆取来几块长方形的木板,逐一楔入地面,组成两间并排的“考房”。 桓容请王献之上前,先是敲了敲木板,又用力推动,确定考房的确结实。随后又坐到其中感受一番。 “子敬兄以为如何?”桓容负手立在考房前,笑道,“当日,容即坐在那处。” 说话间,桓容伸手指了指距考房五步远的地方。 “另有几名舍人巡视考场,确保不会有人做假,选出的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王献之走出考房,不禁感叹这种奇思妙想。 不过,他以为这场考核仅是权宜之计,待盱眙政务走上正轨便不会再行,故而没有多问,也并未放在心上。 “去岁北伐之时,容弟带去的大车就不同凡响。如今来看,贤弟手下必有能工巧匠。” “兄长过誉。”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