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比人高了。” “你是在怨恨我?” “不敢。”阿讷继续道,“仆命虽贱,总还想多活几日。皇后殿下掌理宫中事务,召仆前去伺候,仆自当从命。” “你以为王氏真会信任于你?” “回太后,仆从未这么想。”阿讷垂下目光,姿态毕恭毕敬,脸上的嘲讽之色却是越来越浓。 “仆知自己几斤几两,不敢求皇后殿下信任,只求对殿下有用。至少不会将仆视为废子,随时可以丢到一边。” “阿讷,”褚太后缓和语气,“你在长乐宫为大长乐,出了这里,争得过显阳殿之人吗?” “太后是否忘了,天子大葬之后,王皇后即为王太后。” 简言之,长乐宫必将易主。 按照常理,褚太后当为太皇太后。 奈何王皇后比她辈分高,太皇太后的架子自然摆不成。而且,随着长乐宫易主,大长乐另投,她在台城内的地位会相当尴尬。 说不定,连太皇太后的名义都不会有,直接被移入偏殿,对着道经苦熬至死。 看着脸色发白的旧主,阿讷头垂得更低,心中却诡异的畅快。为抑制因兴奋而起的笑容,表情竟有几分扭曲。 宫中丧钟敲响,建康城内一片缟素。 司马昱登基不久,却做过多年丞相,且有“名士”的美誉,在民间的名声向来不错。 为天子服丧之日,城中不闻乐声,勾栏酒肆关门闭户。 布市中,绢绸收起,白麻布脱销。家家户户挂起白灯,并在门前插上青草。平日里热闹的廛肆,三日内近乎无声。 随着大葬之日临近,自各州赶来的车驾越来越多。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不是梁王等宗室仪仗,也不是从会稽赶来的士族家主,而是自幽州南下的南康长公主! 自秘密离开建康,这是南康公主首度在京城露面。 见到红漆皂缯的马车,看到护卫在车身左右的精锐甲士,再观车前女官,城门守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南康公主安坐车中,虎女跃下马车,递出木牌,脆声道:“大长公主殿下为天子哀,自幽州归!” 车队入城之后,径直前往青溪里。 此番归来,南康公主颇多感慨。然而,想到宫中和士族高门的反应,又将突起的悲凉压下,振作精神,第一时间向宫内奏请,请见王皇后。 事实上,桓容很不想亲娘回建康。 南康公主却是笑道:“瓜儿放心,我这次回去,随时可以离开,无人再敢阻拦。” 桓容仍不放心,除五十虎贲外,另派五百私兵护卫车驾。并给随行的钱实下令,如有不对,就算是撞开城门,也要将亲娘护送出建康。 李夫人随行,启程之前,特地调制出两种新香,交代贴身婢仆收入木箱。为让桓容放心,特地在牲畜身上用了一回 看到“试验”结果,桓容头皮麻了整整一日。 阿姨威武! 可以断定,谁敢找亲娘不自在,绝对后悔后半生。严重点,连后悔的机会都未必有。 “郎君尽管放心。” 临行之前,李夫人特地安慰桓容,“郎君手握两州,实乃一方诸侯。夫主垂危,终究威慑不减。新帝尚未登基,郗将军人在建康,朝中宫中必求稳为上。这个时候,无人敢强留殿下。” 桓大司马一度病危,终究还没有彻底咽气。 经过m.bGMBuILdInG.COm